——宣戰後三小時·行星新樓蘭某處——
“不行了,走不動了!我們這到底是要去哪兒啊?!”突然停下腳步的蘇芳大叫一聲,耍賴般躺倒在了地上。
“你……”有那麼一瞬間張鬆嵐在後悔自己怎麼救了這麼個麻煩女人呢?
但是說句實話她撐不下去並不怪她,在新樓蘭的沙漠裏行走跟逛自家花園完全是兩碼事,一個接一個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沙丘,每一腳都會陷細致的流沙裏麵消磨著兩人缺乏鍛煉的體力,倒是讓張鬆嵐懷念起了自己家鄉每年寒季伊始都會下起的大雪。不過這裏的氣溫環境比他家鄉還要糟糕,一個是幾乎全年零下,一個是太陽升起後就從零下二十度直竄到零上四十度,饒是高科技的隔溫鬥篷在麵對酷暑時也毫無辦法,你總不能指望原本給前線偵察兵設計的求生裝備還內置空調吧?
“唉。”無可奈何的張鬆嵐隻好跟著蹲坐下來,他伸手拖下靴子,裏麵的細碎沙礫就像水一樣往外流。
“喂,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這時候偷懶的蘇芳又坐起來了,她低估了烈日下沙漠的溫度。
“什麼問題?”把靴子重新套回腳上,張鬆嵐側過腦袋問。
“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這還要走多久?你不是迷路了吧?”蘇芳的臉上滿是不信任。
“你以為我是你,會漫無目的的在大沙漠裏亂走?”張鬆嵐丟去一個大大的白眼和一個小金屬匣子,“這玩意兒見過嗎?”
“幹嘛的?”蘇芳撿起來掂量掂量,又扔了回去。
“這叫無線電捕捉器,是能在不暴露自身的前提下定位附近無線電信號強度和位置的儀器,順著它的指向就能找到聚落,我可沒時間浪費在沙漠裏麵散步,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張鬆嵐仰頭看看被炫目陽光占領的藍色天空,“外麵應該是已經打起來了。”
“打起來了?誰跟誰?”蘇芳一愣,戰爭不是都已經結束了嗎?
“你啊,就這水平怎麼當上探員的。”張鬆嵐朝對方投去懷疑的目光,“我是誰?伊甸共和國國防軍總司令。你是誰?委員會特派探員。我們兩個同時在共和國境內被共和國軍無端襲擊,你就從來沒想過理由?”
“我還不是被你牽連了……”蘇芳委屈道,由於第一印象太過糟糕,不管張鬆嵐後來幹些什麼蘇芳都當他抱有某種邪惡圖謀,要不然怎麼說第一印象最重要呢。
“你認真的?”張鬆嵐別提多無奈,這丫頭大概是傻得沒救了。
“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就算真是個傻子,張鬆嵐這麼明顯的鄙視蘇芳也該看得出來。
“你仔細想想,我和調查團同時遭到襲擊,在這件事上實質獲利的人是誰?我是來調停這場內鬥的,其他軍閥跟哈桑將軍之間有仇怨他們也犯不上對著我來,就算是要控製我來當做談判籌碼總該抓活的吧,不然把我殺了隻有陸軍的他們能在艦隊追討下得到了好?既然有能當上軍閥的頭腦沒誰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反正是在休息,張鬆嵐索性跟蘇芳把話講清楚。
“嗯……”蘇芳支著腦袋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所以說呢,軍閥們忽然對我下手不是他們自己的主意,而是有人鼓動了他們叛變共和國。”張鬆嵐聳聳肩膀,“我死了共和國軍就群龍無首,調查團在共和國境內被共和國軍殺害就代表了委員會的仲裁破裂,維撒克斯從此便有了進攻共和國的大義名分,好一個一石二鳥,你說這件事情是誰站在背後?”
“啊,好卑鄙!”蘇芳當即叫了出來,“不行,我得活著回去把真相跟大家說清楚。”
“沒用的,搞不好現在維撒克斯的大艦隊都已經打進來了,除非委員會打算向維撒克斯宣戰,不然你的證詞對事件整體毫無幫助,何況在你跟我共同行動的瞬間你的立場就已經不再中立了。”張鬆嵐歎息一聲,搖著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