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醒來時已經是晌午了,屋子裏暖洋洋的,滿是好聞的棉絮味道。經過一夜的折騰,含音隻覺得自己全是都是軟的,一點都沒有想動彈的勁兒。
含音揉了揉眼睛,還是不情願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有些迷糊,昨晚的事情與夢中的光影交織,讓她有種似幻非幻的錯覺,這仿佛不是才過去一個晚上,而是已經過去許久了……
此時正是熱鬧的時刻,克蘭都作為天鬥城的護都,來來往往的人群比別處要多了不少,此時的街上也是一片喧鬧。
臨街的旅館真是不好啊……含音伸了個懶腰,突然清醒了不少,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她猛然一驚。
那個叫霖歌的家夥呢?走了?
想到這個危險分子,含音直打了個哆嗦,立刻翻身下床。可這小小的房間裏顯然是不會藏人的,含音四下看了看,連半個人影都沒見到,想來是真的走掉了。
想到這裏,含音不知該喜還是該憂。畢竟這是個危險人物,雖說昨晚是她救了他,但畢竟是在夢境裏,而且她本就是他的獵物,這個家夥看起來也不像個會知恩圖報的,要是下次再來殺她,恐怕自己也沒這麼幸運了。不過,他走了也是一件好事,免得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含音略微思索了一番,正要起身,床底下卻傳來了莫名的“咚咚”聲。
含音驚的一蹦而起,一瞬間,全身寒氣乍放,藍色的冰花紋路從手腕處蔓延而出。
“誰?出來!”含音冷聲道。
下一秒,隻見一個人影顫顫巍巍地從床下鑽了出來。
白色的金紋襯衫有些微皺,沾上了些許床底的灰塵,領口敞開著,露出精致的鎖骨,顯得十分誘惑。黑色短發也有些蓬鬆,亂亂的,一對湛藍的雙眸透著一抹朦朧之色。
“霖……霖歌?”含音張大了口,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家夥不僅沒走,居然還……不對啊,他怎麼會在床底下。
含音正一臉蒙圈時,那看上去也很蒙圈的霖歌弱弱開了口:
“阿姨……”
含音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你,你叫我什麼?”含音收起了冰雪花,不可置信地反問道。這家夥,他居然,他居然……叫自己阿姨!自己還不到十五歲,十五歲啊!
“……姐姐,我,我餓!”霖歌似乎是察覺到了含音要吃人的眼光,咽了口口水,改口道。
含音這會兒是真的蒙了,她蹲下來,一手捏住了霖歌的下巴,有些狠地揉搓著。
“你這是在玩什麼把戲?裝失憶嗎?”
霖歌似乎被捏疼了,嘴裏支吾著什麼,剛想掙脫掉含音的魔爪,下一瞬卻對上了一雙如冰一般的寶藍色雙瞳。
寶藍色的光圈像旋渦一樣在霖歌的眼睛中翻騰,最後淹沒在那一片湛藍中,無聲無息。
可是,隱隱的,那片湛藍裏又夾雜著一抹金光,在寶藍色消逝的同時一閃而過。
“啊!好痛!”霖歌閉上了眼睛,死死捂住了腦袋,額頭上出現了細密的冷汗,仿佛看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含音則是一臉的複雜。她剛剛利用萬象無疑精神頭骨的精神麻痹入侵了霖歌的意識,可剛進去卻在一片黑暗中迷失了方向,最後連那抹意識也消失無蹤了。
難道說,這家夥真的失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