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聲好像清透的鬧鈴一樣，他猛然從一種迷亂中清醒了過來。就在剛才，他被那個卍字給迷惑了，變得忘乎所以不知今夕何夕，而現在他明顯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一定是腦海中那個畫麵喚醒了他！
他往四周一看，發現目光所及的同學或老師都還還抬頭呆呆地望著那個卍字，他們的臉上掛著癡呆兒般的傻笑，有的人還嘴角還流著口水。
這個時候，上午第三節課的上課鈴響了起來，可大家似乎都沒聽見。
他趕緊去推身邊的吳凡：“吾老二，醒一醒！”
吳凡卻根本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他的瞳孔往上翻著，整個眼睛裏幾乎隻看得到眼白。
而天上那個字也越轉越快，光影模糊得看不清楚那是一個字了。
他看見那群禿鷲還在爭搶著光頭男的遺骸，一隻搶到了一截腸子的禿鷲趕緊仰著脖子把它吞下去。
禿鷲群中的忝於襄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柳成城，發現柳成城也看著他，於是他咧著嘴笑了一下。
他眼睛若有所思地看著柳成城，抬手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隨著他響指的聲響，天上旋成一個大光團的卍字立即就消失了，而那些被他迷惑的眾人也像夢醒了一樣。他們紛紛低下頭搖著腦袋，再抬起頭時，眼睛裏依舊是一種愚昧的空洞眼神。
忝於襄踢開幾個禿鷹，往柳成城這邊走來。
柳成城嚇得拚命往後退，可是他身後是人群組成的人牆，他們站著不動，他也根本就退不動。
“完了……就我一個沒有被中他的法術，這下真是要殺人滅口了。媽的，誰叫我那麼聰明那麼靈醒的！”他心裏絕望地想著。
轉眼間，忝於襄已經走到了他麵前，他麵帶微笑，卻猛地抬起手來。
柳成城嚇得一縮，用手抱著頭蹲在地上，不住地說：“大俠饒命！大俠饒命！我什麼都沒看見，要是條子問起來了，我一定守口如瓶。”
但忝於襄並沒有動手，他隻是輕輕把手放在柳成城的肩膀上說：“走吧，我們該回去上課了，我殺你幹什麼？”
鐵門自己打開了，操場上的人都像聽到了命令一樣轉身開始離開操場，好幾千人靜悄悄地走著，不推不擠，也沒有一個人說話。
柳成城被忝於襄摟著肩膀，緩緩跟在所有人的最後麵，腦子一片空白。
“你叫柳成城是吧？”忝於襄問他。
“是！你叫忝於襄。昨天……昨天我們不是認識了嘛？”
忝於襄笑了一聲，說：“是的，我隻是問一下，確認一下你的精神正不正常。”
“好端端的，我怎麼會精神失常！”
“你要知道，這麼大型的洗腦術，出現一點偏差也不是什麼稀奇事。”
柳成城停下了腳步，說：“洗腦術！就那才那個轉啊轉的，飛上天那個？”
忝於襄說：“準確來說應該叫一見如意解脫咒，通俗點說就叫洗腦術咯。”
“一件如意解脫咒，名字倒含情脈脈的，可幹的不是好事啊！那麼，我咋沒被你洗腦呢？出現偏差了？”
“一般來說，出現問題的話都會讓當事人要麼昏迷不醒，要麼神誌不清，或者是導致他們當場死亡，像你這種中了咒還清清醒醒談笑自如的，講真我還從沒見過。”
見柳成城楞在當場，他摟著他的肩膀繼續往操場外麵走。
柳成城有點後怕，但更多的是慶幸，他接著問道：“那你，是怎麼回事啊？又可以憑空變出兩把劍，又能瞬間移動。”
忝於襄想了想，說：“這個要說起來的話就有點複雜了，而且我現在不能確定可不可以告訴你，還是等我們去見了大師再說吧。”
“什麼大師？我們兩個要去見他？”
“你不用知道太清楚啦，也許大師的洗腦術就能把你給洗腦了，我現在給你說了你也記不住，不是嗎？”
柳成城覺得很是失望，把這麼令人驚訝的事情從他腦子裏清楚出去？把顛覆三觀的奇怪經曆就這麼抹去了？他還真有點不甘心。另外，這忝於襄什麼來頭？怎麼會使用這麼酷炫的玩意兒？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像他一樣？
見柳成城沉默了，忝於襄說：“沒事的，忘記了就不覺得遺憾了，你還是會跟之前一樣無憂無慮的，我看你每節課都玩得挺開心嘛？”
柳成城卻開心不起來，他抬腳邁過學校操場鐵門那高得離譜的門檻，心裏還是在想那些事。
忝於襄看了看表，對他說：“還有還一會兒才上第四節課呢？我有點餓了，你要去吃泡麵嗎？”
說到泡麵，他來了一點精神，但他還是不太高興，說：“你去吧，我不去了。”
“那……我請客？”忝於襄說。
“我還要烤腸。”柳成城提出要求。
“可以！”
柳成城一下笑了，他摟著忝於襄的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