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姑娘?”那老漢立刻丟掉了手裏的鞋,又放開了周裴雋,幹瘦枯黃的老手就握住了那纖纖柔嫩的小手。
“劉老爺,”那叫做霓虹的姑娘身著火紅的錦緞小襖,其上金色的花紋流轉飛旋,烏黑的頭發梳成個墮馬髻,鑲大紅寶石的赤金簪子熠熠生輝。
她身後還跟著個一身翠色的小丫鬟,梳著雙髻,八九歲的樣子,趕緊上前扶住了老漢的胳膊,防止他過於激動摔倒了。
“劉老爺,”霓虹姑娘並沒有一絲不自在的表情,白皙的小手僅僅會握那老漢的手,“您肯定是誤會了,這位周公子是個好人。”
巧笑嫣然,帶著魅惑,叫人不得不信服了,煙波中閃過曖昧的光彩,大家立刻會意這“好人”指的是什麼。
“哦?”劉老爺好像立刻就消了氣,轉身對著周裴雋笑道,“周公子啊,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啊。”
周裴雋在片刻的尷尬之後立刻也恢複了平日裏一副衣冠禽獸的做派,立刻拱手行禮,“是晚輩魯莽了,既然是霓虹姑娘的朋友,怎麼可能拿話誆我呢。請老前輩恕罪。”
一揖到底,極其恭敬的樣子。
花盼盼在一旁看傻了眼,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那翠綠的小丫鬟一邊拾起鞋子幫那老漢穿上,一邊脆生生道,“劉姐夫,周姐夫,都是自家人,別打了。”
“噗嗤……”花盼盼實在忍不住了。
她忽然想起在家裏周裴雋的姨娘們管她叫姐姐,此刻這小丫鬟管他和這老漢都叫姐夫,這麼比照起來,好像周裴雋和這老漢都像是這霓虹姑娘的姨娘似的。
花盼盼本想在這熱鬧中悄悄離去的,沒想到這低低的笑聲吸引了那熱烈寒暄三人的目光。
那霓虹姑娘很好客的樣子,放下老漢上來攬住了她的肩膀,惹得花盼盼一陣不自在。
“這位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結彩坊吧。”她嬌笑著,很是確定地笑道,“在結彩坊,難免有客人喝醉忘記帶東西,無論是客人們還是姑娘們,撿到了荷包都會送到我們四季紅,丟了東西的客人第二日差人來四季紅找就行了。”
花盼盼十分地驚訝,沒想到結彩坊這麼個魚龍混雜的地方,竟然可以做到路不拾遺?
正當她驚訝的時候,那周裴雋竟然向她走過來,拱了拱手,“這位小兄弟,是為兄唐突了,既然是第一次來結彩坊,就給為兄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今夜的開銷,為兄負擔。”
說著就一把握住了花盼盼的手臂,轉身和霓虹姑娘道了別,拉著花盼盼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花盼盼想要掙脫,卻被周裴雋攬住了肩膀,怕他發現異樣,隻好弓著身子,雙手抱胸,僵直地往前走,手指上戴著的戒指在臂彎裏來回摩擦,叫人心裏冒火。
身後傳來老漢的笑聲,“嗬嗬,霓虹你來看,這是我新買的小妾,叫香凝……”
那霓虹姑娘笑著稱讚那香凝長得漂亮,聲音漸漸遠去。
天啊,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