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良嗣對北國地理知道得比馬政多得多,搖頭道:“且別說大遼有沒有這軍力,就算偷襲得勝也不可能頃刻間打到這裏來,隻怕是女真內亂!”
兩人想起出使之事又有變故,不免憑添憂心。不久一個屬下來報,說原來是大金的都統、上次平定東京的元帥斡魯和大金五王爺打了起來。
馬政和趙良嗣對視一眼,心道:“果然如此!女真人變起蕭牆,隻怕……”思慮未畢,另一個打聽得更加確實的屬下跑來道:“原來大金的王爺和元帥打架,是為了搶親。”
馬政和趙良嗣又對視一眼,心道:“難道是上演董卓呂布爭貂嬋?沒想到北地蠻族也會為了傾國女色大打出手!”
馬政問道:“什麼女人這麼妖豔?竟惹得金國重臣在國都之內互相殘殺!”
那屬下稟告道:“好像不是一個女人,而是一個男人!”
馬政和趙良嗣第三次對視,都見到對方眉頭緊皺,心道:“原來北國大臣也有斷袖分桃的癖好!”
前方煙塵越來越大,馬政的兒子馬擴道:“我去探探。”他天生聰穎,這段日子也學了不少女真話,這時冒險出門,探聽之後回來道:“原來女真人是在搶女婿!”
馬政和趙良嗣齊聲問道:“搶女婿?”
馬擴道:“不錯。聽說金國國主要給漢部的七將軍擇妻,因為金國的公主們不是出嫁了,就是還太小,所以他們國主就要在完顏宗族中給這個七將軍挑一個妻子。金國的王爺、將軍一聽都要來搶這個女婿,一言不合就打起來了!”
馬政和趙良嗣再次對視一眼,心道:“原來如此!”
趙良嗣道:“看來金國國主對這個漢部七將軍寵幸非常,要不然怎麼會這樣關心他的婚事。”
馬政卻道:“北鄙就是北鄙!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這樣強搶的?金國的主子就不管管?”
馬擴道:“我再去探探。”這次他帶上兩個武衛,自己沒立時回來,隻是派人輪流來報:
“又有一撥人馬來了,聲勢很大,不知是誰。”
“原來來人是金國的四王爺諳班勃極烈,他好像是來調停的。”
“金國的五王爺和斡魯元帥終於停下來了。”
趙良嗣和馬政來會寧兩次了,知道諳班勃極烈吳乞買論尊論貴僅在金國皇帝之下,是國內第二實權人物。馬政點頭道:“這才象話!雖然是邊鄙小國,但元帥和王爺搶親,成何體統!這次那兩位王爺、元帥失了體麵,隻怕要受責罰。”
話才落地,又有新消息:“那位諳班勃極烈原來不是來調停,也是來搶女婿的!現在已經加入戰團!漢村前麵變成三國大戰了!”
馬政聽得目瞪口呆,趙良嗣道:“連諳班勃極烈也這樣,看來就得大金的國主才能管這事了。”
沒多久第三個人跑回來,氣喘籲籲地稟告:“大金皇帝……已經……已經下旨要他們……住手了……”
趙、馬二人聞言頷首,正要說“這才像話”,誰知奇峰突起,那武衛又道:“旨意說……今天不是正節,不應該……搶親,所以……”
趙良嗣追問道:“所以怎麼樣?”
武衛喘息了一會,這才把話說得流暢:“所以大金皇帝下旨,讓大家都先回去好好準備,等下個月十五再來搶過!”
馬政滿臉的哭笑不得,歎道:“蠻夷!蠻夷!不達禮如此!連兒女私事也這樣,何況國事?趙大人,你說我們怎麼跟他們談!”
使團官員正自議論紛紛,卻聽門子來報:“不好!馬擴大人被抓住了!”
趙良嗣和馬政等一聽無不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