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白衣男子除了剛才甩出悠悠的一句話,便不再啟齒,周圍一陣哄笑,我也忍不住嘴角上揚,看來這文人不僅文縐縐,還是個呆頭呆腦的笨書生。
那文人麵上正下不來台,這時店家看準時機出來打圓場,那文人也是個明眼人,眼前他麵前坐定的兩人衣著不凡,不知底細,心中有些忌諱,借著店家的話順勢就找了個台階,悻悻的離開了,客棧裏逐漸平靜下來,老遠之後,依稀能聽見他在外麵不滿的聲音傳來,“難道京中人都如此傲慢無禮嗎?”
這時周圍看熱鬧的人們又轟然散去,繼續聽台上的說書先生唾沫橫飛,我將杯中茶水斟滿,向著旁邊桌的白衣男子點頭聊表謝意,“謝謝。”
那白衣男子自顧品他的茶,麵色平平,甚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悻悻收回目光,將杯中的茶水當作烈酒一般豪爽的一飲而盡。這時那白衣男子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朝桌上一放,就起身欲離開,路過我身旁時,一陣玉器碰撞聲傳來,我忍不住好奇的探去,疑惑頓生。
那玉佩,如此熟悉……
那玉佩玉質通體潔白,看成色絕非普通人能擁有的,不過看他一身裝束考究,攜帶上等玉佩也並無不可,讓我疑惑的是那玉佩上的花紋,怎會如此熟悉。
我又有些不確定的再次探去,可是這下輪到我慌了神,在我一愣神之際,那人早就走出了客棧老遠,我又急急站起身追了出去。
我才剛追到門口,便被人扯住衣角,“客官,您還沒結賬呢。”店小二那******不變的微笑此時有些變了臉色,我慌忙從錢袋裏摸出一錠銀子丟給他,“不用找了。”轉身便追了出去。
紅磚綠瓦的街道兩旁小店林立,街邊三三兩兩的小販顧不上寒冷,頗具穿透力的吆喝著,嘴裏不斷噴著白氣,整個京都都籠罩在一片濃厚的氛圍裏。寒風凜冽,徐徐吹打我的麵頰,使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地,腳步有些虛浮,我是有些功夫底子,可是顯然,那白衣人的輕功與我不是一個層次。
喧鬧聲越來越小,周遭的環境越來越偏僻,逐漸地連絲生氣也感覺不到,耳邊隻剩下寒風刺骨地呼嘯著,從領口袖口周身所有的縫隙襲向渾身遍地,一路上我的叫喊聲都融入了寒風中,這該死的鬼天氣,那白衣人渾然自顧的走在前麵,也不知是否聽見我的叫喊。
終於他停了下來,隔著老遠背對著我頓住了步伐,望著他的背影,我有一瞬間的恍惚,又一陣寒風襲過,帶動那白衣人的衣袍,倒有一種飄逸的感覺,似曾相識,我甩甩頭,又開始出現幻覺了。
他漸漸轉過身,朝我看了過來,嘴邊浮出一股邪魅的笑容,他的唇角動了動,又被卷入寒風中襲向四麵八方,我啟齒想問些什麼,卻發現發出的聲音十分微小,他的笑容更加深了,望著他的表情,我有些憤然,他是在嘲笑我嗎?明明一路上他都有聽見我的叫喊,卻故作聽不見,我低頭清了清嗓子,試圖用我能發出的最大聲音,我是真的真的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