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顏聞言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就傳來一個倨傲的聲音:“藥方是我開的,怎麼,你小子有什麼意見麼?”
隨著聲音傳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推門走進了房間。
秦然扭頭看著這個突然進來的中年人,目光有點兒冷。
小胡子中年人進來之後,看了一眼秦然,明顯有些意外。但他隨即臉上露出輕蔑的表情,不屑地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秦大少爺啊!”
秦然現在孤家寡人一個,小胡子中年人這個秦大少爺,奚落的意思很明顯。
“你確定這藥是你開的?”秦然沒理會小胡子中年人的態度,指著桌子上的碗,冷冷地重複問了一句。
這個小胡子中年人認識秦然不奇怪,秦然也認識他。
小胡子中年人是懷遠城一個名氣比較大的醫師,名叫左義良,醫術很高。
但是秦然很不喜歡這人!
以前秦家還在的時候,左義良經常和秦家打交道。因為秦家藥山出產的藥材品質是最好的,所以左義良都是來秦家購買藥材。
而秦然的父親給左義良的價格,也是最優惠的。
那時候,左義良每次見到秦然都是滿臉和煦,當時尚年幼的秦然也覺得這個左醫師人非常好。
後來,秦家覆滅,秦然和左義良也就沒有什麼接觸了。不過秦然那時候對左義良的印象,還停留在以前。
讓秦然對左義良的態度發生改變,是因為三年前的一件事。
那次秦然因為執意要為族人上墳,頂撞了風家大少爺風子墨,風子墨出手將秦然打得遍體鱗傷,頭破血流。
秦然受傷極重,疼痛難忍,就在那時候,他突然想起了對他一向很友好的左義良。
於是他打算去向左義良求助,讓左義良幫他處理一下傷勢。對左義良這種醫術高超的醫師來說,處理這點傷勢自然是手到擒來。
秦然拖著滿身的傷,費了半天工夫,才步履蹣跚地走到左義良的醫館。
然而左義良見到他,卻沒有半點當年的熱情。直接冷冰冰地問他要二十兩銀子的診費,得知秦然身上沒有這麼多錢之後,更是滿臉嘲諷地讓秦然滾蛋。
秦然隻能滿腹屈辱和憤恨,拖著滿身的傷,慢慢地走回去。打那以後,他就看清楚左義良的真麵目了,這人醫術或許還行,但是醫德太差。
“廢話,這藥方不是我開的,還是你開的不成?”左義良一臉不爽地說道。
秦然冷笑一聲,聲音冰冷地說道:“確定是你開的藥就好,那接下來我們就可以談談你為什麼要開這種有問題的藥了。”
“這藥有問題?”蕭玉顏聞言一驚,連忙問道:“秦然,你為什麼這麼說?”
左義良聽了秦然的話,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疑。
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來,擺出一副被激怒的模樣,不滿地叫道:“你說我開的藥有問題,你懂藥理嗎?什麼都不懂就在這兒大放厥詞。”
說完他又衝蕭玉顏一拱手說道:“蕭小姐,你要是覺得我沒本事治療令尊,那就另請高明去,我左義良受不得這種汙蔑!”
蕭玉顏聞言也有些慌了,左義良雖然脾氣大了點,但醫術在懷遠城已經是最好的了。
如果左義良不肯為她父親治療,她也找不來更好的醫師了。
蕭玉顏連忙安撫道:“左醫師你息怒,我沒有懷疑您醫術的意思。”
接著她又扭頭對著秦然說道:“秦然,你會不會弄錯了,左醫師醫術高明,不會開錯藥的。”
要是是其他的事情,蕭玉顏肯定更願意相信秦然的判斷。但是以她的了解,秦然應該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醫術。
所以秦然說這藥有問題,說服力實在不大。
左義良見到蕭玉顏的反應,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剛才秦然說他開的藥有問題之時,的確將他嚇了一跳,因為他確實在藥裏做了手腳。
不過仔細想了想之後,他就放心了,他自問在湯藥之中做的手腳,一般醫師都看不出來,何況秦然這種對醫術一竅不通之人。
他覺得,秦然說這藥有問題,不過是對他有怨恨,所以故意詆毀他,結果歪打正著而已。
秦然聽了蕭玉顏的話,笑了笑說道:“他醫術確實還算不錯,一般情況下開錯藥不太可能,但如果他是故意的話,那就不好說了。”
要說以前,秦然確實是對醫術藥理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但是自打他從那張白紙中獲得了煉藥師傳承之後,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變得異常粗淺簡單。
真正精通藥理的職業,其實是煉藥師。
醫師和煉藥師相比,就像是用泥巴捏小人的小孩和雕刻大師的區別。
隻是想成為煉藥師太難,煉藥師太稀少,而一般人受傷生病,總要有人來治療,所以才會誕生醫師這麼一個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