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跟在人群後麵走著,人越來越多,秦然道:“林小姐,這人也太多,要是待會走散,我們就去客棧等著便是。”
話說完沒多久,幾個人潮一擠,早就失去了林美真和綠蘿的身影。
人山人海,聽戲的,看戲的,湊熱門的,賣小東小西的,買東西的,人擠著人,人貼著人,擠的是水泄不通,揮汗成雨。不少人一不留神便被人踩掉一隻鞋子,一眨眼也不知道被人踢到那裏去了,弄的他哭笑不得。
隻好說聲倒黴,花錢在路邊的賣鞋小販處重新買了一雙。今天這麼熱鬧,賣鞋的小販倒也是賺了個翻。往常賣一年也不如今天一日的。
秦然好在身形高大,在人群裏還不算吃力,要不然就是那股子人群裏,鹹魚一般的汗臭味就能把他給熏死。當然他也沒有運功,老百姓看個社戲而已,他也沒必要掃人家興。就跟在人群晨走走停停。
秦然在人群裏,在遠處往社戲的台子上瞅了幾眼。他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小時候父母還在的時候,懷遠城也搞過這種,那個時候他還不太記事,印象不深,後來風家年年都有在搞,秦然那個時候已經沒有心情去看熱鬧了。
在他看來,就是一群人在那裏敲著鑼鼓,在那裏噫噫啊啊的唱著,他對戲曲沒什麼研究,幾乎聽不懂唱的是什麼。於是也沒再往前麵擠了。如果是前幾日那個青衣女子唱的小曲,那宛如天籟般的聲音,他倒也不介意聽上一段。
比這些唱大戲的更受歡迎的是雜耍表演,有噴火的,變戲法的,胸口碎大石的。看的秦然心裏直笑,如果以後混不下去了,來社戲場上,表演一下賺點生活費還是不成問題的。
秦然隨著人群流動而走,倒也不是他不想自己掌握方向,隻是一個人的力量跟群眾的力量相比較起來,太過於渺小了,那怕他是個凝丹期的高手,想到低調的擺脫人群,也很難。
伴雜著絲竹之聲,耳邊不時的聽到觀眾們的轟然叫好聲,看著那些百姓們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感受著他們開心的情緒。他想起了父母經營的懷遠城,以人為本,而風家卻是損不足而奉有餘。
其實百姓非常的純樸,遠遠不像世家那樣貪心。他們隻要有的吃有的穿,一年能有一次大戲可以看而已。如果當初沒有那股獸潮,懷遠城的人民應該還想父母在世時過的那樣開心吧。
秦然胡亂的想著,也沒仔細看那些戲台上麵演的是什麼,一不留神已經隨著人潮走出了人群。遠離了戲台,人群也沒那麼密集了。
抬眼看去,卻見場地邊有很多賣吃食的地方,大部分是城裏出來湊個熱鬧做小生意的。也有從各個鄉下村子趕集而來的。什麼燒餅,抄手,米線,擔擔餃,應有盡有。吆喝著的叫賣聲也是此起皮伏。
百姓們平時都節約習慣了。這個時候也大方了起來,不少老娘們小媳婦都穿著壓箱底的衣裙,呼朋引伴一起進出,吃起小吃,掏出手絹包著的銀錢也不皺眉頭。
秦然肚子也有些餓了,雖然到了凝丹期以後,對日常的飲食需求不像普通人那樣大的,但還遠沒有達到餐風飲露的境界。不過他放眼望去,發現這些小攤子不是太幹淨的。
正值天熱的時節,那大個的綠頭蒼蠅成群結隊的,嗡嗡亂飛。秦然轉半天了,好容易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飯食攤子,他正準備坐下,卻看到那家攤主手上指甲裏黑黑的汙垢。
然後那人正在揉著麵,身經百戰也不懼的秦然,這個時候忽然感覺不太餓了,還是回客棧再吃吧,不說幹不幹淨,起碼眼不見為淨。
“白老是肚子餓了嗎?”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然回看看去,卻是林美真。
“林小姐,綠蘿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哦,她倒是想看熱鬧,隻是身體疲倦了,撐不住先回客棧休息了,我出來再逛一逛。”林美真道:“我請白老吃碗擔擔麵吧,將來一路上還要承白老照拂。”
“那裏,那裏,相互守望。”既然林美真這麼說,秦然也隻好坐了下來。隻是努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那連黑不溜秋的桌子上。
“兩位是吃擔擔餃還是擔擔麵?”攤主摳了摳指甲中的黑泥,隨手一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