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向我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嗎?”
“看起來你好像不是特別高興呢,先驅者大人,明明剛才才死裏逃生的說”,孩子扭轉著腦袋,發出滲人的怪笑聲,“現在這個小鬼暫時代替你接受了我的力量,此時改變主意還來得及,否則別說這個孩子,整個黛冬城就會被獸潮完全吞沒”。
“你想要什麼?讓我變成你這個怪樣子嗎?”
冷杉知道此刻殺了這小東西可能會比和他談判更好些,但她也想聽聽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什麼目的,至於黛冬城的城牆,那裏有王城的護城衛隊管著,還輪不到她來擔心。
“我要你使用祭祀之地的力量去喚醒北疆的古老神明。”
又是神明,看來的確是神信者教會那邊弄出來的事情,冷杉禁不住露出略帶嘲諷的笑容。這個小家夥大概是忘了自己現在在誰的地盤上了,它連離開夜巢都相當困難,竟然還敢提條件。
女孩斂目,隨即高大侍衛長橫跨一步,手中重劍暗光遊動,如隕星落地般像那怪物的腦袋砸去。
這一擊本是力帶千鈞,冷杉後退一步,卻並未見到點滴的血跡。正相反,伴隨著一陣清亮的碰撞聲,那把長度驚人的重劍穩穩停在了半空中,一時間恍若時間突然靜止了般。
怪物單膝跪地,那把幽影似的獠牙匕首瞬息顯現,僅憑借著略過一指長的鋒刃硬生生接住了男人的全力斬擊。
“將血肉催生到極致,這才是我最擅長的領域啊”,怪物咬著牙緩慢站直身體,“當然,如果還有更加強大的身體,也許在座的各位還能見到更加不可思議的力量”。
他側轉匕首的刀鋒,打上了眼前護衛長的主意。
冷杉可沒功夫聽它在這兒再多說些什麼,趁這間隙她一把按住那橫生著短小骨刺的腦袋,手中糾結成團的光芒瞬間如煙火般炸裂四散。所有人都後退幾步,那強烈的刺痛感也波及了他們。
這是女孩在大墓穴曆經數個夜晚的揣摩之後總結出的最為有效的攻擊方式,與平時警告式的小打小鬧完全不同。
怪物低吼一聲飛快後撤,片刻間無數紅色的結晶正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覆蓋他的身體,士兵們已經出手了,但長矛還是稍晚一步,被阻擋在這層護甲之外。
“我會去尋找更加強大的身體”,怪物嘔出大口的鮮血,寒聲咆哮道,“等我擺脫了這病怏怏的軀殼就有你們好看的了,我遲早會得到你們所謂的先驅者的力量!”
就像第一次見到時的場景一樣,那瘦小的身軀靈活越過封鎖,踏著岩壁上的燈台和畫框飛速遠去,黑暗悄無聲息地將它從眾人的實視線中扯出,吞噬。
“你的力量就像是街頭藝人們的煙火把戲”,幾步外終於出現的白黎看著冷杉說道,“如果你能夠改變你的一些觀念,也許你能獲得更為強大的力量,畢竟你所見的還遠不是先驅者的全部潛能”。
冷杉握緊拳頭,讓指甲狠狠地刺進自己的手掌裏。
“如果我追求力量,剛剛各位所見的怪物就不是那個孩子,而是我了。我作為先驅者,從來就不是為戰鬥,而是為了黛冬城的信仰穩定才誕生的”。
“說得倒好,那麼如果我告訴你你哥哥出城的隊伍已經回來了呢?而且據說你的白染舅媽還丟了一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