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是整天想著這些東西才出現幻覺了!”
格緋幾乎是一口否認,但就她張口的功夫希雯已經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起身拉開了她身後的帆布簾子。然後,女孩就毫無意外地看見了萬籬在房間裏架起的吊床和他放在上麵的黑色外套。
“這是那個大哥哥的床,和我們的房間一樣。”
格緋覺得自己現在才開始懊悔隨便帶別人進自己房間已經有點來不及了,雖然她和萬籬真的……
“好吧”,格緋在自己的床上坐下,準備認真解釋下這個誤會。
“我和那個哥哥住在同一個房間真的是因為先前佚名——也就是你說的那個船主——說船上其他地方都堆了東西,清理起來很不方便。萬籬以前救過我,差不多一個月前我父親在南疆末流城被路匪殺掉,我不想回去故鄉,就跟著他出來旅行了,就這麼簡單。”
“但,故事不都是這麼開始的嗎?”
“故事?”思維沉浸在如何編出能徹底說服小姑娘的理由中的格緋愣了一下,“什麼故事?”
“我從小就待在修羽氏族的王殿裏,學士們在給少爺們上完課後偶爾也會給我們講一些故事。在很多故事裏勇敢的男孩都會將女孩從危險中拯救出來,有時候他們還會一起遠遊冒險,但不論故事如何進行,他們最終都會開心地生活在一起。”
嘖,那些吃飽了撐著的老家夥,格緋不禁腹誹道,要不是他們老是給希雯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與期望,她這會兒估計都在南疆找到個好人家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了,又怎麼會來這裏吃苦頭?
當然,格緋自己也跑了出來,而且年齡比希雯還大,已經野慣了的雅木丫頭大概沒有責備她的資格。
不過希雯不知道的是,那些學士在告訴平民孩子這種爛漫故事的同時也在日夜不休地提醒貴族子弟傳承他們身上門閥血脈的重要性,貴族的愛本不具備自由,而平民的愛,又能有多少光彩呢?
那些單薄而渺小的愛,要變得多深沉,才能讓此間的巨大溝壑相形之下變得不值一提呢?
“但是萬籬他來北疆是為了和另外一個女孩的承諾啊,一個叫做奈奈的女孩子,雖然他從來沒有對我仔細講起過,但我能感覺到他很在乎,他們是一起長大的,而我們才認識了一個月左右。”
格緋目光遊離,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提起這個。
希雯托著腮幫子聽格緋慢慢講這一個月所發生的點點滴滴,其實在離開父親之前,格緋大概也和現在的希雯差不多,但是那無助孤單的經曆幾乎徹底改變了她,那感覺與是否有萬籬或者其他人的陪伴五無關,於她而言,父親至始至終永遠都是不可替代的。
“姐姐,今晚我能睡在這裏嗎?朝羽哥估計還在生我的氣呢。”
格緋伸手摟住靠上來的希雯,輕輕抱了抱這個一直帶著恬淡花草香味的女孩,擁抱的感覺已經變得有些陌生,但讓人很舒服。緊接著,走廊上響起了清晰的叩門聲。
“格緋?希雯姐和你在一起嗎?”
佚名這小子似乎從來沒有像叫希雯一樣叫過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