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回程,佚名看起來很是從容,但返程的時候是否真的還能再同路真的蠻難說的。希雯他們是冒險者,又是貴族血脈,玩夠了自然是要回到南疆齊羽城去的。
萬籬和格緋是去帝留城尋找激發咒文的方法的,或者沿路收集足量的靈魂自行嚐試運轉咒文。但咒文的效果也還不知道,也不知道要花上多少的時間,回去應該也是遙遙無期。
至於佚名和暗旅,在場幾乎沒人知道他們此行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聽聞前言似乎是和什麼戰爭有關,也許是為了逃避南疆的戰爭,但具體的細節他們從來都沒有透露過。而且就憑著剛才的哨音,萬籬甚至懷疑輝夜家的人已經在岸上等著他了。
“別想那麼多了,北疆又不是來了就回不去的地方”,佚名幹笑著擺擺手,“如果要回去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整一支私人船隊”。
雖然仍是心懷疑慮,萬籬可以說是又一次見識到了暴發戶家族的行事風格,也許真的是他想多了吧。
在曆經一番折騰之後,他和暗旅終於把最後兩張木床從甲板扔了下去,木板搭在漂浮著的屍體上,稍稍排列一下就足以夠到海崖邊緣了,如果有接應的人,應該就是從那裏過來吧。
“崖岸的底部有一個讓客商通行的通道,連接著上方。”
佚名稍稍解釋了一下,便背著一個小背包躍進了霧裏。男孩幾乎沒什麼行李,就連他先前無比珍愛的南北戰棋都沒有帶上。反倒是萬籬和希雯他們帶得更多,以至於後來暗旅不得不替兩個女孩分擔一些,那個劍客的行李居然隻有隨身的破舊長劍。
路不長,格緋回頭向著身後的航船望了一眼,加快了腳步。
此一別,也許未來的命運走向就全然不同了,這邊,是沒有葬鴉也沒有炎夏的世界,一個能在她心裏留下不同回憶的地方。
穿過潮濕的迷霧,崖壁的底端露出了一個石塊搭建出來的窄小平台,那裏的確有一道用黑色鐵皮包裹著的大門,緊緊嵌在岩壁裏,上麵布滿了暗綠色的苔蘚和黑色的血跡。不過此刻門已經被人打開,平台上站著兩個穿著厚實棉衣的年輕男人。
兩人都生得健壯高大,且像修士一樣雙手纏著白色繃帶,在棉衣之外還套著白色帶水藍花紋的鬥篷,隱隱透出一股與眾不同的貴氣。其中一個領頭的人短發圓臉,看起來很是和氣,另一個則戴著白色的麵具,除了有眼孔之外幾乎和修士的也沒什麼差別了。
即使是在最南端,北疆的服飾風格也和南疆大不一樣了。
“想必您就是海祝城輝夜家族的長子佚名少爺了”,圓臉男人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認出了男孩並湊了上去,“我是輝夜家族留守在這裏的石料商人符羽,家族的信使一早就把您要來的消息帶來了。”
簡直是再標準不過的商人語氣言辭,而且符羽的麵部特征看起來也像是南疆那邊的人,也許早就在輝夜家族底下經商已久了。
“符羽叔叔好”,佚名很配合地裝出一副乖巧模樣來,“這邊的這些是我同路的朋友,也是要前往北疆的,還請叔叔幫忙安排一下食宿。對了,這邊這位是……”
萬籬也在看著那個奇怪的麵具人,他直到現在都一言未發。
“這位啊”,符羽回頭看了男人一眼,“他是我在北疆的一位朋友,因為最近幾個月正在接受成為修士的考驗,所以不言語,也舍棄了過去的名字,如果有必要的話稱他‘神侍’就可以了。”
這還是萬籬等一眾南疆來客第一次見到即將成為修士的人,不過奇怪的是,對方似乎並沒有在末流城所見的那般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