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是她利用所有閑暇時間在殿內苦練過無數遍的這些戰鬥技巧,在男人眼中也隻能說是稍有新意,那黑色的影子僅僅隻是向後稍一翻滾便躲過了匕刃。突然間,女孩閉眼睜眼,兩人腳下地麵微微顫動起來,緊接著,數十個聖殿守護不知何時沉默著站到了男人身後。
極淡的綠色光暈在女孩眼中閃爍著,像是燭火下燃起又快速飄散的細煙。
迷森站在男人的身前,也站在他的身側,站在他所有可能的逃跑路徑上,依舊有些瘦弱的身體和那黑瀑般的長發隨風微微顫抖,卻又因為依靠著那些聖殿守衛,顯得如此高大。
直至此刻,男人那張怪異的紫色臉龐上才終於露出些許微笑,似是看到了某些極有趣的東西。盡管由於多年經驗他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幻象,是屬於迷森和她的灰火之輪的特有能力,但女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隻會用用幻象嚇唬敵人的孩子了,她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能力。
以往在修士聖殿的時候,迷森帶著銀棺,也同時帶著銀棺內那個靈魂傳承千年的,複生並控製死者的能力,所以他所製造的幻象軍隊中有過半都是真是存在的,都是致命的刀刃。
但今天的她隻有自己和手中緊握的修士匕首,所以她將自己藏進了那些幻象裏。
她便是所有人,麵對眼前這個家夥,她便是神殿的浩然軍隊。
男人皺巴巴的臉上那抹微笑變得愈發燦爛明顯,便像是此刻腳邊終於見著了日光而決心耗盡自己此生積攢的所有養分,全力盛放於刹那的冰原小花般。沉默良久之後,他麵朝著女孩最初所站的位置,微微揚起腦袋,感受著那道本該在烈風中被徹底撕成碎片的微暖體溫。
他不是死信者,但這並不妨礙他感知到女孩此刻真正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荒原上無數的身影同時動身,男人朝著某處瞥了一眼,旋即弓起身子,躍起。
在荒原彼端的確是站著兩個人,他們沒有參戰,隻是觀看。兩人中有個挺著肥胖肚子,麵色和氣的年輕男人,還有個異常高大健壯、恍若某個野蠻原住部落出身的黑袍影子。
“迷森這幾年的戰鬥技巧提升的速度實在是令人驚歎,怕是在我們這九人之中,也能排至前列了”,說話的是那個胖子,他的眼中毫不掩飾自己對女孩的讚賞之情。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打不過當年那個小怪物。”
黑袍底下的男人聲音很粗很沉,總會讓人不禁聯想到各個城邦那些厚實無比的城牆,亦或是別的類似的東西,“早知道或許我們當年就應該把這小家夥交給巫蝶,也許到今日,又是另外一番造化,隻可惜,那個狂妄又沒有多少本事的家夥還是死得太早了。”
“這是王座上那位的安排,我們又能說些什麼呢?”
兩人兀自沉默片刻,似乎想到了某些事情,又把話題轉回現在荒原上正發生著的戰鬥。
“話說,那家夥為什麼一直都在躲閃啊”,胖子皺著眉頭,“看著他的樣子,即使還手也不會費上太多的功夫,可他始終都在躲避迷森的攻擊,不隻是迷森本人的,就連那些幻象發出的攻擊也是碰都不碰,我就不信他這麼多年還沒找到法子分辨出兩者的區別。”
“或許……他隻是在給自己找個陪練的對象吧,我們還是太低估這孩子了。”
“他叫啥來著?”
“按照那年事後他母親給他取的名字,應該是月猴,對,就是月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