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生代表著存在之理，或者是，便是存在的存在性，他出現之後，又過了很長時間，才出現了第一個擁有真正輪廓，可以形容的神靈。第二個起源的神，叫做未，或者白未，未代表著生命，那又是另外一種別樣，但她並不創造生命，她隻是代表了生命本身存在的可能。”
萬籬似懂非懂地聽著這被整個世界遺忘的古老知識，覺得有些不凡，卻又無法從中了解到什麼，而且這些東西聽上去極為複雜，所以幹脆閉了嘴，安安靜靜地聽著。
“第三個神靈，叫做幻，或者白幻，她代表的是懲戒。”
咒術師聽到這裏，突然抬起頭，嘴唇微張，有些不解地望著白因。
“你感覺到了，的確，相對於最為宏大的存在，以及略有淺顯卻依舊複雜的生命本真，懲戒實際上是很狹窄也很多餘的事物，尤其是對當時還是空空蕩蕩的世界來說。”
萬籬點了點頭，既然白因就在眼前，又是親口講述，他就不得不相信這些起源的故事，但他不明白，在當時隻有三個神靈的世界裏，懲戒存在的意義到底是什麼。
“起源神靈代表著什麼，這是通過什麼來界定的？”
方思銳搖搖頭，微微一笑，說道：“無法界定，因為那時候我們並沒有語言，甚至也不需要溝通，我們誕生自同一個世界，在孤獨的存在中，是彼此聯係的，所以能夠彼此感知。我們不能理解自己所代表的事物，但是那個事物便是我們本身，我知道，這很難理解。”
萬籬點點頭，不願意再做深究，於是問道：“那接下來呢？”
“之後是第四個神靈，被稱作做濁，他代表著這個世界的推動力。”
“白濁？”萬籬試探性地問道。
白因點點頭，“除了繪生之外，所有的起源神靈名字前麵都可以帶上這個字。在諸神眼中，它代表著聖潔，而在我們看來，這更像是某種我們不知道，但必須要竭盡全力接近的目標，像是我們誕生的意義般重要的存在，即便，在今天也無人能夠領會它的含義。”
“那個繪生……它誕生的意義和你們不同嗎？”
“不同，繪生是比我們更加宏大而寬廣的存在，不過，我們先說起源的事情吧。”
白因微微吸了口氣，說道：“第五個起源的神靈，便是我，因，白因，我代表著改變與惡念，當然，並非是你想象的那種惡意，更像是……對惡念這種存在本身的一種涵蓋。至於最後一個，也是最後的起源神靈，我們叫他棠，也有人叫他白棠，但我不知道……”
“他和繪生更接近，而不是和你們？”
因為白因那仿佛是談著家事的口吻，萬籬也變得放鬆起來，甚至還有些肆意，不過看上去他的這點多嘴在起源的神麵前根本算不上什麼，因為方思銳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
“從繪生開始，起源神靈所代表的意向便逐漸變得狹窄，在隻有我們幾個的世界裏，所謂的生命、懲罰、惡念或是推動都是毫無意義的存在，但棠不同，他幾乎顛覆了除繪生以外的所有起源，他代表的東西，叫做命運，某種就連起源都無法完全理解的事物。”
萬籬頓了頓，覺得自己似乎稍稍懂得了白因不願涉及命運的原因。
“之後呢？你們創造了之前所說的……呃，三萬六千創生界？”
“之後，不再有新的起源，而我們的世界……卻開始崩潰了。”
“當時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我們突然無法再感知到繪生的存在，便好像他突然消失了般，但我們依舊是存在的，這也就證明繪生本身所代表的事物也還是存在的。之後，起源分為三派，一派主張去尋找繪生，一派主張觀望，還有一派，則保持中立。”
萬籬有些莫名其妙，心想對於起源神靈來說找個人還不簡單嗎？再說就那麼五個人居然要分成三派，那豈不是意味著其中一派居然隻有一個人，這事情，實在是有些胡鬧了。
“我想……那個白棠該不會是自己一派吧。”
毫不意外的，白因點點頭，說道：“我和幻一派，支持尋找，濁和未一派，主張觀望，棠則沒有表達態度，而這個，就是所有事件的開始。”
萬籬覺得這個故事有些眼熟，心想這件事情該不會就是那個棠的策劃吧，不過考慮到當事者就在身邊，而且是隨便一個眼神就能弄死自己的起源神靈，所以什麼都沒有說。
“在起源神中，有一個人犧牲了自己，她的身體化成了起源塔和塔中諸神的始祖，而她的意誌則變成了起源塔頂端的至高之月，通過類似於今天我所用的這種契約，她讓無數神靈成為她的代行者，在整個世界分割開的三位六千創生界和無數小世界中尋找繪生……”
“咳”，萬籬怔了一下，問道，“那個未？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不是未，而是……代表懲戒的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