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龍寶在使用鬼趾炎獸的能力的地方,此刻隻剩下了一個完美對稱的四方空洞,泥土像是城牆的邊緣般整齊向下,然後轉折彙聚到一處,感覺有點像是方形的印章在軟泥上留下的痕跡,至於原本呆在那片區域的兩人連同那些侍衛的死屍,居然全都消失了。
某種強烈的不安感在他的心間彌漫開來,顯然那絕對不是龍寶自己的能力。
“列馬,別東張西望的,幫我盯著那邊的小子。”
清水回過頭,發覺原本主管黑市人命買賣的刀爺突然出現在廣場邊緣,老者身後還跟著那個叫做列馬的男人,以及氣喘籲籲的木頭和格緋。刀爺是她讓木頭趕去叫來的,格緋也是她讓跟著去的,至於那個侍者,她隻知道對方雖然為人低調,卻是個用劍的高手。
隻是這樣的陣營能否戰勝眼前的家夥,她自己也吃不準。
唯一能夠讓清水稍感安心的是,硝煙還未徹底散去的廣場上,在過了這麼長時間之後,居然還是連個增援的隊伍都沒見著,這起碼說明貴族們那邊的事情也並不是十分順利。
“抱歉,不過我是真的很想問一句,你們黑市的人是瘋了嗎?”
高瘦男人額頭上的青筋跳動著,語氣中帶著壓抑不住的惱火,“之前突然要選這個時間的是你們,現在事情差不多成了,要節外生枝的也是你們,還是說,這是原本就計劃好的?”
“別誤會,我隻為她而來”,刀爺瞥了眼倒在地上的清水,聲音平靜。
“但是風心大人那邊下達的命令,可是殺掉所有試圖闖進內城的人。”
“你不需要用這種話顯示自己有多忠心於風心葵氏的貴族,幹我這行的人見得太多,我知道你想要些什麼,而我希望你能夠相信,黑市所能給你的可不僅僅是貴族們吃剩的那些。”
“非要談生意嗎?看來,談生意倒果然比打架更加適合黑市。”
男人彎下身,用糊著血水的短劍拍了拍清水的臉頰,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但就像黑市所說的,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買賣,但買賣需要一個合適的價格,眼下我掌握著你們想要的商品,卻不知道你們能夠為這件東西支付多少的酬勞?”
“當然,你喜歡用短劍,不如,用我腰上的這柄做交換,如何?”
老者說著隨意拍了拍身側一柄黑色硬木雕刻而成的短劍,且不說材質,那劍的造型看上去也不像是用來殺人的,護手連同劍身上都嵌著細密的墨黑色碎石片,似乎隨時都有崩裂的可能,而因為這個原因,就連可以顯示武器價值的劍鞘也沒能裝備上,隻用簡單的皮繩捆著。
“我喜歡的,是能夠殺人的劍,而不是玩物。”
“那不如試試看,看看我腰上的,到底是玩具,還是殺人的貨色……”
言出必行,老者說著,竟真的將那柄短劍抽出,反握在手裏,緩步朝男人走去。
列馬和木頭都是黑市的人,知道沒有命令的情況下沒有動手的必要,格緋看著同樣倒在血泊裏的萬籬倒是有些心急,但出手的畢竟是黑市的人,末流城新出的大事她還沒有徹底弄清楚呢,更別提參與的可能了,所以也隻能期待那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老人真的很厲害。
她或許不知道,但列馬和木頭都明白,那柄劍雖然用著不方便,可若被刺上一劍,絕對疼得要命,而且黑市才不理會所謂的公平或者正道,上麵塗著的藥劑,必然是沾血必死的。
瘦高男人看了眼身後憑空消失的那片土地,握著短劍的手下意識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