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被曾明帶走了,剩下靜靜和小嵐帶著安可出了酒吧。
路邊一輛黑色轎車正在發動,沒錯,正是美男的車,安可剛要跑過去,卻被靜靜拽住了,“你也喝多了?別亂跑,快上車。”
安可被靜靜和小嵐推進了一輛出租車,失落地回頭看向路邊。就聽靜靜在一旁說,“熊熊你剛才去廁所了,沒看見,雲老板的朋友有多帥。”
……
兩周後的一個下午,安可身著一件粉色工字型小背心,坐在床上,兩手揪著頭發,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煩死啦,煩死啦。”
對麵正在備戰考研的靜靜帶著火藥味吼道:“大姐,你就不能安靜會兒?都半個月了,你趕緊洗洗頭吧。”
安可何止是半月未洗頭,準確地說,她是煩躁了半個月。自從上次麵試失敗,她就開始上網投簡曆,希望找到一份CBD的工作,和閨蜜作伴。結果幾百份簡曆投出去,收到的都是北四環以外的公司發來的回複。
安可納悶,簡曆都投給CBD的公司了,怎卻收到的是沒有投遞的公司發來的麵試通知,真是邪了門了。
“再邋遢下去,你就有工作了,直接去丐幫上班吧。”小嵐不想看傻“熊熊”再執拗下去,便晃悠到她身邊,“簡曆給姐瞧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大姐,您這簡曆,還真他媽是簡!曆!”
安可特別無奈,“不簡單,還能怎樣?”
“虛構點工作經曆唄!”
“切!就這個啊?”聽到小嵐的建議,安可不免失望。虛構簡曆誰不會啊,就看你想不想!反正安可是不想的,哄騙別人終歸不是長久之計,當然她也明白,執拗下去也隻是守株待兔,幻想奇跡發生而已。如此矛盾,安可才會煩躁難耐。
靜靜勸慰道:“現在的社會,不是那麼注重過程,更注重結果,不管你用怎樣的手段,隻要不犯法,不違背良心,能達到目的,都是好的……”
安可壓根沒聽進去,她正思念著半月未見的林香,嘟嘟地念著:“如果林香在就好了,她會發揮超人神力化險為夷的。”
“嘿!我回來了!”林香拎著個大皮箱,興衝衝地進了屋。
想曹操,曹操到!“我的救星來啦!”安可完全忽略一旁說書似的靜靜,興奮地跑向林香。林香定睛瞧了瞧安可,揪起她的頭發,皺起眉頭,”Whatthe……”
靜靜忍俊不禁,“你看你,不管‘熊’,她都變成什麼樣啦!趕緊帶走吧!”
安可白了靜靜一眼,“還不是工作鬧的!”轉而又委屈地看向林香,“就怪你,重色輕友,忙戀愛,把我們冷凍結冰,我什麼樣子,還重要嗎?”
有一首歌,歌詞是這樣的:就算我忙戀愛,把你冷凍結冰,你也不會恨我,隻是罵我幾句。
說的正是閨蜜情,林香懂的,閨蜜這是在鬧情緒了。兩個女孩要好得寒暑假都膩在一起,如今半月未見,不僅安可不習慣,林香也一樣。隻是要照顧曾明的情緒,林香不得已,她也一直很惦念安可。
林香收起了笑容,拉起安可的手,“這次回來,我多住幾天,多陪陪你們。”
“這還差不多!”安可筋著鼻子,聽林香這麼一說,心情開朗了許多。
見不得閨蜜這般邋遢,林香遞給了安可一個臉盆,“趕緊洗頭去。”
安可甩著髒亂的頭發,美滋滋地向水房走去,心中充滿了喜悅。閨蜜與曾明同居兩周了,不知情況如何,平日又不好意思問,這次林香回來,姐妹間終於有時間說說體己話兒了。不過,安可也明白,林香最愛把快樂寫在臉上,不如意藏在心裏,表麵看起來好得不能再好,心裏卻不知藏著怎樣的糾葛。而且,曾明平日裏粗枝大葉,怎麼能顧得上心思細膩的林香周全。這兩個人,生活在一起,說好聽了是互補,說實話叫相衝。
這並不是安可心存惡念,終歸她是希望他們美滿的,隻是她更想聽林香說實話。
等她洗好頭回來,林香已經換好了睡衣,坐在床上,和靜靜、小嵐話起了家常。安可悄悄放下了臉盆,摳著手指站一旁仔細地聽著。
林香和曾明租住的公寓在三環,兩室一廳,她們住在主臥。與他們合租的是一對兒夫妻,十分拮據,據說來北京七年,一點兒存款都沒有,還欠下了7、8張信用卡。
聽到這裏,安可鼻子酸酸的,她能深切體會這對兒夫妻的苦楚。安可兒時的遭遇也不過如此。那時,安可七歲,父親剛剛過世,母親沒有工作,隻身帶著年幼的她憑借父親留下的微薄積蓄支撐度日。積蓄很快就用完了,已是90年代末。隨著中國經濟的飛速發展,人均消費水平的不斷提高,娘倆隻能靠舉債為生。先借娘家人的錢,再借婆家人的錢,最後連安可的姥姥對母女倆也閉門不見了。得知此事,安可的奶奶幫忙給找了份工作,生產線上的,一天工作10小時,安可母親咬著牙就去了。年幼的安可在奶奶家住,受盡了道貌岸然的親戚們的白眼。此後,安可就立誌要帶媽媽離開老家,去到一個可以享福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