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為什麼要練功呢?”四歲男童紮了個不穩的馬步,故意小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仰起小臉,滿眼天真的怨懟,瞧著麵前的中年男人。
“站起來!”井上靖揮著手裏的戒尺,點著他的頭,厲聲道。
“我累了,不練了。”那小人兒嘟囔。
“紮個馬步都不穩,你就累了,又耍滑頭!”靖嚴厲。
“我就耍滑頭了,怎麼樣?”他抬起美眸挑釁地看著男人。
“我會教訓你。我是你師父!”靖努力唬著臉。
“嘿嘿!師父——你哪裏舍得教訓我?每一次都是嚇唬人。”男童利落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抬腿就跑,邊跑邊回身對他做鬼臉,嬉笑道:“今天,我懶得兜圈子躲你了。我就是不要練了。我要去找佐羅玩。那比練功有趣多了。”
“你給我站住!”靖追了幾步。
他越發咯咯笑得張揚,吹了聲口哨,小身影瞬間跑出去好遠。身形利索,速度極快。
靖也就停下來,不得不慨歎,某人的基因真的很強大,都說男孩像母親,可這男童,五官完全不似顧楓,全然是肖羅宇的翻版,尤其那雙眼睛深得真傳,姐弟二人都遺傳了父親那雙眼睛不說,男童更是骨骼清奇,打小一看就是練武的好材料,可惜他就是不肯下功夫,性格張揚叛逆,極有主見,雖不似羅宇那等深沉,但是這等心中有數、頗有章法也是那男人的遺傳,加之再繼承些顧楓的聰明機靈,誰人管的住呢?
“靖,你不要管他了,由他去吧。”顧楓笑盈盈地挑起廊下珠簾走過來。
“他自己沒有下定決心要學,別人真的沒有辦法。”靖搖頭。
“雖入秋了,天氣還有些暑熱。進屋喝點涼茶,去去你的火氣。”顧楓微笑著說。
“是啊,我堂堂井上莊園的主子,放下手頭那麼多事情不處理,自願當他的師父,還不招他待見,真是丟臉的很。”靖玩笑。
兩人一前一後進門去。屋內人已經“撲哧”笑出聲,見他進來,從椅上探起身,作了個揖:“有勞井上少爺!您辛苦了。”
靖意外:“早知你在珠簾後頭,我就搬你出來嚇唬住那小子了。”
“就是你說的,他有心學自然學去了。不用你督促。”
“可是他天天想著玩耍,大好的時光都荒廢了,少不練童子功,便再不濟事,你不懂?”
“他還是個孩子。愛玩是天性……”
“我竟沒看出你這麼溺愛孩子呢?”
“等你生了你就知道。”
“我苦哈哈地幫你教子,你還取笑我?我不幹了,你自己教。”靖瞪起眼睛。
男子微微一笑:“你這話當真?當初可是你哭著喊著要認徒弟的。我的兒子喊你師父,難道不是你平生最得意的事?”
“我——我——”靖被噎得說不出話。
“好了,你們不要鬥嘴了,靖,坐下喝茶。”顧楓招呼道,一邊給靖端上茶放在小幾上,一邊依偎著長椅上男子的身旁坐下。自然而然地他摟著她,她的手握著他。
靖一臉嫌棄:“你們要不要這麼恩愛?欺負我是單身是吧?”
顧楓驚奇:“你第一天認識我們?”
“知道自省就好。趕緊去找女票兒結婚生子。”那人氣定神閑,仿佛嫌棄的是他。
“哥,你不教育我,你難受是不是?”
“我不是同意交無賴給你教育了?你教育他啊。”
“那個小無賴,天神老子都拿不住他!”靖哀歎。
“無賴最敬怕的還是他老子啊。”楓笑道。
“你別犯難似的。晚上我和他談,讓他好好習武。”男子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