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憐人境無車馬,信有山林在市城。
元朝馬致遠《天淨沙?秋思》裏那句紅遍大江南北的“小橋流水人家”可謂是道出了大多數人心目中心儀向往的理想生活環境,蘇州,這座素有“東方威尼斯”和“人間天堂”之稱的園林山水城市可以說便是這種極富江南韻致的代表和典範。
啼鶯舞燕,小橋流水飛紅。
如今那些在高樓林立鋼鐵水泥的繁華都市裏生活了太久的人們都主張親近自然,集古典與現代於一體的蘇州,這樣一個園中有城城中有園的曆史古都便成了人們定居首當其衝的不二選擇。
華燈初上。
太湖湖畔,一個青年手扶護欄佇立在一座拱橋的中央,眺望著不遠處那煙波浩渺的湖麵。他那夜幕下的背影冷峭而瘦弱,皮膚白皙,即使是在這月色朦朧的夜晚也可窺得那一抹亮白,略顯寂涼的春風吹開了遮擋住他臉龐的發絲,良久,他緩緩吐出一聲歎息隨風飄散,沿著拱橋走下。
萬家燈火倒影的湖麵斑斕彤彤,橋麵寬闊的機動車道上閃著燈光的車流來來往往川流不息,不難見到有奔馳法拉利或者賓利凱迪拉克這類動輒上百萬的知名品牌,香車寶馬,雖然人人都喜歡,但卻不是每個人都有開得起的資本。
青年就這樣不急不緩地慢慢走著,有迎麵的路人插肩而過,也有背後駛來的車輛呼嘯而去,沒有人會去特意的為他停留或者注意到他。
他隻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尋常人,沒有什麼侍從開著吸引人眼球的跑車過來接他,畢竟他不是小說中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的那種扮豬吃老虎的世家公子哥或者潛龍在淵養精蓄銳於鬧市的世外高人,充其量他不過是一介市井俗子,和所謂的霸王梟雄八竿子打不著關係。再具體點來講,他也隻是為了養活自己而出勞出力的熙攘人流大軍中的一員。
小說永遠都隻是小說,它不可能在這個近乎冷酷的現實世界裏上演各種妙趣橫生震撼人心的畫麵,小說裏的無奈可以靠作者的一支筆輕易化解,而現實世界裏的無奈則永遠都隻是讓人心酸的無奈。
走下橋頭,轉過兩個街口,青年走進了一家酒吧,門麵頗顯豪華,一窮二白的他當然不可能是來這兒尋求風花雪月的顧客,實際上他隻是在這兒打工賺錢讓自己不至於餓死的一個小小服務員。
如今這繁花似錦的社會,人們日漸豐富的物質生活的背後卻是掩飾不住的精神上的荒蕪和空寂。
於是,各種性質的娛樂場所順勢應風而起,既讓那些個空有閑情之人無聊之餘多了一份別有風情的刺激體驗,也讓那些高瞻遠矚的老板賺足了銅板。
他進去的這家酒吧名字叫做“銀月暗流”,店如其名,裏麵斑斕多彩的鐳射燈和重節奏的嗨歌音樂確實讓人感覺到有那麼幾分暗流湧動的意思。
“玄韜呀,你來啦。”
吧台上一個短發的小妹親切地過來和青年打招呼,聲音甜膩,平時大家都叫她小慧,她臉上雖然看起來顯得有些濃妝豔抹,不過身材非常火辣,再加上那緊小的衣衫所掩飾不住的白嫩肌膚,總會讓來人多流連幾眼。
那叫陳玄韜的青年微笑著點頭致意,眼神平靜,隨後向裏走去。那個美女看到頓時流出了挫敗的眼神,嘴裏嘟囔著:“切,一點兒也不解風情。”
“小慧,你又輸了哦,那個家夥看你的眼神一閃而過,和看紅粉骷髏沒什麼區別,今晚別忘了請客噢。”她旁邊一個閨蜜喜滋滋的說道,雖然也算清麗,不過比起那個短發女生的風情卻是略差了兩分。
剛剛她們在打賭陳玄韜進來見到小慧時會不會被她的美麗所吸引從而露出花癡的表情,她們並非第一次打這樣的賭,但每次都穩操勝券的小慧自從以陳玄韜為打賭對象後就敗的一塌塗地,偏偏她還就不信這個邪,毫無例外的,這次又是以她自己的完敗而告終。
看著好友那幸災樂禍的表情,小慧沒好氣的說到:“不就是一頓飯嘛,我請你。看你那得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