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看著桌上的畫,搖了搖頭道:“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幅作品的低劣,雖然被人精心裝裱起來,天地杆和軸頭都是價格不菲的古董,但很有可能就是一些附庸風雅的富人為了裝文雅,買了幅低劣的畫還不自知,花錢讓人裱起來,而裱畫的人為了拍他馬屁,用了明清時期的畫軸。”
王小胖聞言,直接從畫桌上卷起畫,轉身就走。
他這一走,老者呆住了,楊老卻徹底的怒了。
什麼意思?這明顯是一副對他無語的模樣!
“你給我站住!”見王小胖這個樣子,楊老臉上也掛不住了,惱火道:“你什麼意思?難道我說的不對,我在書畫圈子幾十年,還不如你一個小娃娃有見識?”
“有‘智’不在年高,無‘智’空活百歲。”
老者錯愕,這小子還挺會嗆人的,這個時候楊老的倔脾氣就上來了。
他一把從王小胖手裏奪過畫,在畫桌上鋪開,還真不信這個邪了!
慢慢的,楊老的眉頭鎖了起來,看的時間越久,眉頭鎖的越深,最後他歎了口氣道:“之前是我看錯了,這畫確實有些詭異。”
老者在一旁笑得很開心,這麼多年能讓他這位朋友服軟的人可不多,這次好不容易借著小夥子的光,拿出這麼一幅奇怪的畫讓他吃癟,老者心裏別提多高興了。
楊老沒好氣的看了眼損友,也不急著看畫,反而問道:“你們找我來恐怕就是為了揭裱吧?”
“哈哈,老楊,你還是看出來了!”老者笑嗬嗬道:“不錯,我知道你是這方麵的專家,這幅畫表麵敷著一層宣紙,普通人來揭這個畫,恐怕會將原先的畫麵破壞掉,得不償失,不過你來揭裱就不同了。”
“畫中畫……慚愧,我要還看不出來,那也沒臉在圈內呆了,倒是你可以啊,這次指不定要撿個大漏。”楊老臉上沒有絲毫欣喜的表情。
老者搖了搖頭,指著王小胖道:“我說了,這幅畫不是我的,是這位小哥的,我晚了一步,被他先出手了。”
楊老微微一愣,說實話他並不相信王小胖能看出其中的門道,不過黃老的性格他知道,是不屑於說謊的。
“這東西看天賦,也看機緣。”老者在一旁笑道:“你我年輕時候就沒這種機會。”
楊老不再理會老者,低頭小心的將畫卷起來,“揭裱的事就交給我吧,不過這種事是細活,一時半會揭不開,小夥子,你要信得過老頭子,就把畫放這。”
“好,我留個電話給您,您什麼時候揭好畫通知我就行。”王小胖聳了聳肩,無所謂道。
楊老和老者都是一驚,黑發姑娘也有些驚訝的看了眼王小胖。
“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老楊卷起畫,頭也不會的走到另一張畫桌前。
就算是他,也不太放心把畫留在陌生人那,可這小夥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老者點了點頭,看向王小胖的目光也變得欣賞起來,現在的年輕人能有這份心性的不多。
黑發姑娘有些苦惱起來,這揭裱看來得好幾天。
“那我也留個號碼,前輩您揭完之後也打個電話給我。”
不看清這畫的真麵目,她始終都覺得不甘心。
“好。”楊老答應一聲,回頭卻瞥見王小胖站在一張畫桌前,盯著桌上墨跡還未幹透的畫看了起來。
老者也慢悠悠的走了過去,隻一眼就露出驚訝之色。
楊老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老者的表情被他看在眼裏,之前的鬱悶一掃而空,正要調侃這個好友幾句,卻見王小胖皺起了眉頭。
不知為何,一見到王小胖皺眉,楊老心中咯噔一下,也顧不上揭裱了。
“筆鋒雖然稚嫩,但作畫之人功底還是有的。”王小胖看著桌上的畫,神情有些恍惚,片刻之後,他的思緒回到了現實,對那畫點評起來。
這一下,別說是楊老了,就連老者都一臉怪異的看著他。
黑發姑娘捂臉,這家夥……
“怎麼了?”見現場的氣氛有些奇怪,王小胖摸了摸下巴,繼續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楊老身子一晃,好懸沒有摔下去!
他是氣的。
故意的,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老者有些無語的看著王小胖,先不說楊老功底如何,這畫是楊老畫的,你站在他的作品前這麼評論,真的合適……嗎?
王小胖誤會了他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道:“雖然這幅畫的缺陷很多,但作畫之人功底應該不差,隻是有幾個地方筆力不夠,筆鋒也稍顯稚嫩。”
這麼明顯的缺點,在王小胖想來,韓老和黃老應該早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