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眯起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眸,偏偏那眼眸被繁雜的紅塵俗世覆蓋了透徹。他笑的爽朗,恍若鄰家的一身陽光的男孩子:“清輕小姐是忘了之前有求於我之時的那副樣子嗎?果然,青青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先人誠不欺我也。”落清輕幾乎咬碎一口銀牙,尖叫聲從她的喉間尖銳的吐出來:“你這個卑微的東西,有什麼資格這麼說我?給我滾出去!”
月影的明眸睜大:“清輕小姐,到底是誰卑微,你也要分清楚,莫要被這些年來的金銀珠玉迷了眼。倘若主上歸來之時,落清繁這邊出了什麼問題,恐怕就不是你一個小小的奴女可以擔得起的。”落清輕的一雙被萬千紛擾渾濁的眼眸突然無力的合上,再度睜開之時,那些情緒已經壓下,眼眸一片清明。她也毫不猶豫的單膝跪下,低聲下氣完全沒了剛剛那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是,月影大人,月凡知曉錯處。”
月影彎了眉眼,妖嬈魅惑從他的一舉一動間發出來。他笑著抬起落清輕的臉,手指撫過她嬌嫩的臉頰,最後毫不猶豫的捏住她的下巴,手腕一用力,一絲猙獰與不屑也爬上他的眼底:“賤人,若不是主上不在意這等事情,你以為我們會允這個世上有人叫落清輕嗎?你應該慶幸你得了落清繁的青眼收作了義女,還賜了落家主房的姓氏。否則單單你這些年的出格之事已經足以讓你身首異處了,你知道嗎?奴女月凡?”
落清輕的下巴因為月影的用力發出骨骼破碎的聲響,但是在月影那一雙冰冷的秋水明眸下顫了身子:“月凡知曉錯處,隻願月影大人饒恕月凡此次僭越。”月影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從懷裏掏出一張白色繡深紫彎月的帕子,仔細的擦過撫過她臉頰的手指。末了把帕子輕輕扔起,一團深綠的火焰從月影指尖冒出,焚盡這條帕子。灰燼洋洋灑灑落了落清輕滿臉。月影淺淺一笑,眼底卻是一片冰涼:“行了,你好自為之吧。”落清輕一臉誠惶誠恐:“是,恭送月影大人。”
月影踏出門檻,目光一轉,看見外麵樹梢之上監視的人,輕輕點頭。樹梢之上繁天城的護衛也是輕輕點頭,目光一轉仿佛從來沒見過月影一般。
月影輕笑,淡淡的憂傷隨著言語在這片天地之間回蕩:“主上,不知您現在身在何處,屬下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連黯星大陸與那片異世的壁障也借落清繁和那個異族之手破開迎您從那片異世歸來。可是為什麼您的氣息已經重新出現在這片世間,偏偏還是找不到您的人呢?莫不是怨我們當初做下的一切?”
月影的一雙秋水明眸清亮透徹,帶著一絲絲傷感和狠絕:“可是主上,屬下們都不後悔呀。為了您,就算付出生命又如何。主上您不允我們去找他的麻煩,我們也遵從您的命令沒有找他的麻煩,但是也不妨礙我們把真相告訴他。”為了您,我們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