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晚春淡淡地給了兩個字。
“你真喜歡三公子？”
“姨娘認為我們現在還有別的好的選擇？”晚春整理好東西，然後回到姨娘的床邊，“他是主子，他要了，不能拒絕。”三公子雖不能令她動心，但她知道他是個好人，這已足夠了。成了三公子的妾，起碼姨娘這邊的日子也不會那麼難捱，那些人也不會私底下扣了她們的銀錢。
“確實是個好的選擇，可是我不能……你看看我過的日子……”姨娘不由黯然，又想到當初自己救起她時的情景，她總覺得晚春的出身不差，那身衣裳，還有她渾身的氣質，哪裏是什麼卑賤出身的人。想到她這些年任勞任怨為自己付出，又怎麼忍心。
“姨娘，奴婢沒有勉強。”她落座在一邊的杌子上，淡淡道，“三公子為人奴婢是清楚的。再說這天底下的姻緣，又有幾對是滿意的，滿意得了一時的滿意不了一生的也有……”
“你也別太過於悲觀，我是自己看不清楚，你還是有機會的，晚春。”
見姨娘以為是她的生活影響了自己，晚春並沒有解釋，因為一直以來，姨娘以為自己沒有恢複記憶。
“答應了，姨娘。”眼下的窘境，三公子就是最好的選擇，就算此時選中的不是三公子，她也會答應。姨娘的病情再也不能拖下去，手中的銀兩用於打發後院的勢利眼，已所剩無幾，加之每天的膳食湯藥，已是落魄得可憐。
次日賢惠的夫人就派了婢女請她過去。
晚春可知曉這位看著和善的夫人，可並不像表麵這樣溫順，要不然怎麼收拾得了老爺這麼多的妾侍通房，使得後院沒有庶出子女。
“晚春？”
“奴婢在。”晚春垂著頭，低眉順眼，一副完全不惹人注意的模樣。
“抬起頭來。”李大夫人沉聲道。
直到三弟跟她這個大嫂說起晚春，她也隻是模糊的印象，至於容顏，她是半分也不記得。
晚春依言抬頭。
秋水瞳眸，李夫人想起貼身侍女的評價，不由暗笑，還說晚春平平無奇，卻沒想到是個秀色佳人。見她低調打扮的模樣，李夫人對她有一絲好感，不像是後院裏其他的婢女，依仗自己有幾分顏色，打扮得花枝招展，盡想著爬上老爺的床。
“李家並不是個沒有規矩的人家。”李夫人作為長嫂，還是要好好訓一下晚春，讓她別恃寵而驕，“如果不是三弟執意，我也不會冒然跟姨娘要你。十兩銀子，給你置辦下，其他的我會請人送去。至於姨娘那邊，我會挑選好乖巧的奴婢過去伺候。眼下三弟並沒有迎娶嫡妻，所以一些規矩還是要守的，不能先於嫡妻生下孩子，否則……”
晚春規矩地立在一邊，眼瞼垂著。十兩銀子就決定了自己的後半輩子，還是特意恩賜多了。從前逛個樓，那出手打賞的，十兩還真算不得什麼。
領著她的婢女送到了院子門口，婢女頗不耐煩：“晚春姑娘，我就不遠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