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搖頭,想自己真是可笑,淺薄。可憐他人,卻事做得不好,最後弄得一塌糊塗。男人心狠,卻總是一針見血。
晚春見男人閉眼假寐,她端詳起男人的相貌。與那夜上了胭脂的妖豔靡麗相比,如今是多幾分男子的俊美,鼻子高而挺,眼斜長的丹鳳眼,芝蘭玉樹,這容貌在都城裏怕是各家小姐傾慕的,從他的舉止行為,這人出身不低,這樣一個翩翩公子,若在都城,她應該早知道,或者他真是番邦潛進的奸細或者其他……
沒有必要,晚春不再與那群人打交道。一行人餐風露宿,幸好是夏,若是冬,災民也怕挨不住。
歇息在一個隱蔽的山頭,瞧匪氣的男人老馬識途,輕車熟路,想必這是他們的巢穴。
郭放的兄弟們吆喝著,留在山寨的兄弟們出來相迎,其中還有幾位年紀偏大的嬸子。晚春正納悶這裏怎麼沒有年輕的女人,後來才知道他們有的娶了媳婦,媳婦都安置在下邊,跟一般人家沒有多大區別。當然這一切的消息都來自於簡澤。
他說山寨內都是喊打殺的人,就是見到的女人,也是三大五粗的,他也沒興趣跟他們閑話,然後就來找晚春了。
“晚春,你主子怪沒意思的,不如你以後跟著我。”簡澤也不知道從山上哪裏采摘來的紫色小野花,“喏,鮮花配美人。”
他起身,利落地把花插在她的發間,娥眉婉轉,清麗無雙,他跟耶律昀見過的美麗佳人無數,漂亮的也不計其數,氣質內涵上品的也不少,不過晚春還是會令人眼前一亮,或者說是她身上的那種品質。世上名花雖多,大多是嬌養的,又怎麼比過風雨中成長的花。
“簡澤,你想耍風流,下山去。我的人,你也敢打主意……”靜心休養了幾天,耶律昀傷勢也好了很多。躺著沒事幹,也煩悶,簡澤偶爾會來說說話,可他耐不住寂寞,一會東竄竄,西逛逛的,這小子別看他沒有成親,已納了十幾房的小妾,現在還一個勁地,男人風流就風流,他還真把人弄回去,弄得他家後院烏煙瘴氣的。
“君子有成人之美。”簡澤嬉皮笑臉,“我可比你好看多了。”
晚春想也怕隻有簡澤敢在他麵前說這些話。
“一個大男人也好意思說什麼好看。”口氣充滿了鄙夷。
“你嫉妒!香湘選我不選你,不就是我因為我好看。”他隨意找了塊岩石坐下,翹個二郎腿,神情甚是得意。
耶律昀無語,對他這種無賴說什麼也沒用,早就該知道他那拿不出手,扶不上牆爛人品。
“你離家也一段日子了,該回去了。”望著廣袤的山川,耶律昀眼底一片平靜,將來什麼時候才能有這樣的閑散時光,或許還能有,或許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