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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衍睜開眼前隻能靜靜地聽著玻璃杯在茶幾上拖動,發出刺耳的刮擦聲。現在,擺在他眼前的仍是四杯澄清的液體,水位高低也相同,隻是其中一杯含有劇毒。一開始,他將毒液分別倒入了兩人左數第二個玻璃杯,那麼,他麵前的左二有沒有被替換呢?
“有毒的是這一杯?”他指著左一試探道,對方狡黠地一笑,不置可否。之後他又做了幾次嚐試,得到的反應都大致相同--這個老奸巨猾的惡棍!
方衍糾結了好久,將左一的那杯水喝了下去。
作為一名旁觀者,阿須蕾自然知道方衍喝下的這杯隻是普通的清水,剛才魔術師調換的是左三和左四的玻璃杯--等於沒有調換!這個老狐狸,太會利用人性的弱點了……在自己剛才那一輪的前兩局她是很有勝算的,第二局雖然輸了,也隻能說是時運不濟,對於控製肌肉反應她仍然抱有信心。然而在第三局進行前,對手拋出的重磅炸彈幹擾了她的情緒--她畢竟還是不夠堅強,依然無法承擔他人的生死。想到這七年以來自己不但毫無進步,現在還將同伴們逼入絕境,她的內心悔恨不已。
好在剛才方衍的運氣夠好選中了清水,現在輪到他來開局,他調動了魔術師左一和左二的杯子--有毒的水杯被換到了左一的位置。
魔術師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好像剛才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他愉悅地問道:“我該喝哪一杯呢?”他向方衍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伸出手,方衍一切照辦。對方將他的手放在了左一的玻璃杯上方問道:“這杯喝下去,我會死吧?”
方衍把頭別了過去。他太耿直了,連回避都這麼明顯!
“還是這一杯?”魔術師將他的手逐一移到每一個玻璃杯上方感受肌肉的反應--其實他心裏早已有了答案,隻是故意在拖延時間罷了!
“請您……請您快一點……那個……”他指了指督導。
他是不是傻?阿須蕾快崩潰了--魔術師當然知道自己在時間上占優,他居然還刻意提醒對方!她瞥了一眼督導,溶液沒過了腳麵,但他看起來一切安好--是為了不給方衍壓力而硬撐著嗎?
“好吧好吧。”魔術師裝作一副大善人的樣子,拿起了左一的玻璃杯裝作要喝下去的樣子,方衍臉上的驚愕一覽無遺,“小哥的反應真有趣……”他的笑裏藏刀,隨即放下左一,喝掉了左二玻璃杯裏的水。突然,他掐著自己的喉嚨,開始劇烈地幹嘔!
怎麼可能,那杯明明就是清水!方衍那個傻瓜居然還上前攙扶對手,但看到魔術師朝他露出了惡作劇式的笑容,他便知道自己上當了。
“小哥比我還緊張?”對方故作關切地問道,“看來你是沒殺過人吧……?”
阿須蕾看到方衍露出了被耍慍怒的神色,氣呼呼地坐回了沙發上--要冷靜,要冷靜,他是故意在激你。其實她也知道,這輪遊戲和上一輪硬幣感應有顯著區別,上輪尚可依靠運氣拿下;而這一輪事關生死,沒人會拿命去賭,所以玩的是心理戰,方衍怎麼看都不是最佳人選--就像現在,他的情緒完全受對方控製,徹頭徹尾地被牽著鼻子走。精靈魔法師在感情上比黑魔法師細膩,也更容易患得患失--事實上,他連自己的安全域都丟失了。方衍經驗尚淺,失誤也在情理之中,而她早該料到這點,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個新人身上,說到底還是她的錯! 魔術師開局,他調換了方衍左二和左四的玻璃杯,現在劇毒溶液在左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