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過去了，齊易卿倒是一點沒變，連自己身邊的親信都下了惡咒。”督導俯視著四肢僵硬伸展的陸弋舟，麵無表情地感歎道，“估計是‘凡泄密者，必死無疑’之類的。”
“總之這下我們算是確定了齊易卿還活著，並且潛伏在暗處虎視眈眈。”阿須蕾滿臉是血，神色凝重。
“而且還有一大批信徒……”督導踢了踢腳邊的屍體，“他是個天生的煽動者……你能不能先把臉擦一下？”
“……”她抹了抹臉上的血，轉頭問方衍，“你又是突然被什麼附體了？之前還口口聲聲說安全域崩塌，害我白白為你擔心一場。”
見她的語氣裏有些責備意味，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回答道：“之前那個安全域確實失效了……不過好在我又臨時重塑了一個，固若金湯。”
她不服氣地“哼”了一聲，“還算你機靈。不過你運氣也太好了！居然連續三杯都被你猜中……”
“怎麼可能是靠猜的！”督導笑了起來，“他多半是學會了‘心靈感應’。”
“還是被您發現了……”方衍也害羞地笑了起來，“那條魔文叫‘殘念泛感’，我昨晚在那本《簡明精靈用語與魔文》上看到的。”
“我當然知道，你以為那幾本書是誰放在茶幾上的……”督導一語道破天機。方衍哭笑不得，原以為自己暗中學會了新技能，能夠少許令他們驚訝一番，沒想到到頭來“被驚訝”的還是自己……“這個叫什麼殘念的，是怎麼用的？”阿須蕾無不嫉妒地問道。
“殘念泛感。隻要是近期內接觸過的物體都能與接觸人發生感應--即便是混跡於其他物品之間、甚至被封閉覆蓋，接觸人也能一眼識別。栗司長在判斷戒盒中是否有自己那枚戒指時用的就是這種方法。”
“要近期內接觸過……所以你才提出要由你來給水下毒，為的是能夠直接接觸到毒劑？”阿須蕾表情上的讚許隱藏得很深，“還算你有點腦子……不過，為什麼陸弋舟沒想到這點呢？”
“我想那是因為他根本學不會。”督導說道，“大部分的念係魔法隻有魔格為精靈係的魔導師才有資格學。”
督導在剛才那輪遊戲中特別指出了陸弋舟是黑巫師這一點，方衍當時便明白了他的用意--要讓自己認清作為精靈魔導師的優勢。他向督導懇求道：“那套書，能夠多借我兩天嗎？”
“兩天怎麼夠？這套書每個精靈魔法師都應該看一輩子！”督導大度地揮了揮手，“珠蚨的事件總算水落石出，接下來光是處理惡性通貨膨脹引起的後遺症就夠魔法部的人忙上好一陣了。當務之急，我要先把雙生魔盒還回去--你們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要複製嗎？”
阿須蕾也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當務之急，我要好好睡上一覺……”
很快，兩個人出門的出門、睡覺的睡覺，客廳裏隻剩下方衍一個人了。
“哎哎！當務之急，你們都不管屍體了嗎？！”
除了應付前來處理屍體的魔役之外，方衍還將這兩天飽受奇怪液體摧殘的地毯送到了幹洗店。在處理完各項事宜後，他累得癱倒在沙發上。
昨晚幾乎沒有好好睡，徹夜泛讀了那三本《簡明精靈用語與魔文》，對於念係魔法他還是個初入門道的新人，卻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個中的深邃與玄妙。除此之外，有一種奇妙的幻想在他心底油然而生--或許憑借念係魔法，他能成為不輸給阿須蕾、甚至督導的魔導師，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加把勁苦學精靈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