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閉著眼,莉莎也能感受到強光的直射,她勉強睜開了眼睛,年輕的黑衣人手中把玩著一團極亮的光球,迫使她將頭扭到一邊。
“你終於醒了!我還擔心我下手太重了呢!”他喜出望外,一臉爽朗的笑容道歉道,“剛才真是對不起,我實在是太生氣了……”
他下手的確很重,重到莉莎以為那一刻自己真的要死了。即便是有回憶起來,也覺得心有餘悸--這並不是她第二次親眼目睹特區的人施展魔法,但唯獨這一次令她身臨其境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如無必要,莉莎實在不想體驗第二回。
“不過有過這樣一次瀕死的經驗,對今後的演藝生涯也有幫助吧?”他熄滅了手裏的光,笑容可掬地說。從他現在的態度看來,實在想不到剛才對莉莎施以惡咒的竟是這樣一個陽光少年。
對方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外形帥氣、打扮也時髦--這在特區倒是不多見的;但即便如此,卻給人一種輕浮不靠譜的印象,是那種經常會勾搭女生的花花公子固有的形象。
莉莎大口大口地倒吸著冷氣,仿佛要把剛才丟了的魂全部都吸回來,過了好久才緩和了些。少年就這麼靜靜地等她恢複,一直報以鼓勵的笑容。
“你到底什麼什麼人!信是你放的吧?還有吊燈的事……”
“等一下,等一下……”他無奈地笑了笑,“一下子問題問太多我都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了,我們一個個來好嗎?我叫艾斯,是魔法部的魔役--啊,就和你們那邊的公務員差不多。還有,你說的沒錯,信也好吊燈也好,還有火車票改簽的事,都是我幹的。”他似乎一臉自豪。
莉莎的惱怒中透著驚恐--如果對方有所隱瞞或推諉,至少說明他還心存畏懼,然而眼下他居然全盤一口承認,反而令她感到不可思議--難道在他的道德標準裏完全沒有對錯嗎?還是說特區的人原本就是這樣?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以為我在信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當然是讓你幫我殺一個人啊。”艾斯現在的表情看起來,倒是有幾分天真無邪。
“你最好搞搞清楚,雖然我在劇中飾演殺人犯,但這生活中我連一條魚都沒殺過!”
“我怎麼可能僅僅因為你演過殺人犯而找你幫忙呢?畢竟是殺人這種大事……”從他的語氣判斷,“殺人”大約是給寵物起名字這種級別的事。
“那你為什麼非我不可!別說有沒有經驗了,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殺人!”
“你夠聰明,執行力也很強,身為演員又善於變裝,關鍵是你是來自那邊的人,即使犯下了命案,隻要回到自己國家去,便不會被追捕……至於經驗什麼的,誰也不是提著人頭出生的對吧,我對你有信心!”艾斯像是老師在鼓勵學生一樣,“你看,成功破譯了我的信便已經出乎我意料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認出我是誰,簡直就是超水平發揮!”
被誇讚了的莉莎絲毫感覺不到喜悅,“謝謝你的誇獎,不過不好意思,我並沒有助紂為孽的打算。”她倔強地瞪著對方,擺出一副拒不合作的姿態。
“恐怕由不得你來決定,看到你手上的符印了嗎?”艾斯抬起了自己的手,他的手背上有一串紅色的像紋身似的奇怪符文,莉莎不由低頭一看,自己手上不知何時也出現了類似的印記,“這叫‘不可抗咒’,被下了這種咒的人不能抗拒主人--也就是小哥哥我的任何命令,如果反抗的話,唯一下場就是死路一條--我向你保證,會比剛才難受一百倍哦!”
光是回想起當時的感受,就令莉莎不寒而栗,恐懼像電流一樣直達心底。
“可你為什麼非要借我的手殺人?連你都解決不掉的人,我怎麼可能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