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酒館侍女的婚前恐懼症(1 / 2)

若是有記者采訪時問起——你覺得人生的哪一段最快樂?花呼小姐的回答一定是“就是現在”。

“花呼”這個名字顯然是藝名,不,說是花名更加確切一些。花呼小姐是某家小酒館的陪聊侍女,所以並不會有記者專程來采訪她。雖然相貌僅算得上“還可以”,但花呼有一頭黑絨布般烏亮的長發添彩,被奉為酒館的“頭牌”,衝著她來的回頭客自然也是絡繹不絕。

人們總認為遊走在風塵邊緣的女子不相信愛情。因此,當花呼小姐宣布辭職,要跟隨未婚夫自食其力時,不光是酒館老板,連許多回頭客都大為驚訝——驚訝之餘也難免有些遺憾。

沒錯,花呼小姐很快便要結婚了,對象是一位剛從偶人劇場辭職的製偶匠人。

和每個在業內略有名氣,但卻不顧老東家竭力挽留、堅持自主創業的人一樣,花呼小姐的未婚夫想開一家屬於自己的偶人劇場。

對於他的這個決定,花呼表麵上表示十二萬分的讚同,心理卻難免有些顧慮——她並不是信不過未婚夫的手藝,他製作的人偶工藝之精良,是業界其他匠人難以媲及的,這一點,從他為自己特製的擬態人偶中便能看出。

未婚夫曾以花呼為原型,製作了一個身披白紗的新娘人偶。精致的妝容、鏤工繁複的紗線,配上烏亮發青盤成高髻的長發,令花呼小姐深信不疑——這便是自己出嫁時的模樣。

而立誌成為一名合格管家婆的花呼是居安思危的。盡管眼下新鳥築巢可以稍作放肆,但幸福時刻不可能無限製地延續下去。作為兩個毫無身份背景的年輕人,又都辭了職沒有穩定收入,加之結婚本身就是個需要花錢的差事,未婚夫以積蓄作為彩禮,事實上這些錢對於新劇場的運營而言仍然是杯水車薪……不過,隻要看著未婚夫每每暢想著自己的劇場能一炮打響時臉上洋溢的蠢蠢欲動,花呼便會把顧慮咽回肚子裏。

“如果真能一炮打響就好了呢!”她配合地說道。

如果能夠賺到錢就好了呢!她在心裏說。

花呼並不是妄圖不勞而獲之徒,隻不過她相信生意上的成功並非“手藝精巧”能夠一言蔽之的,作為酒館侍女,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在她看來自己的未婚夫有些木訥,不善應酬,也常常與幸運之神擦肩而過。加之偶人劇場遍地開花、良莠不齊,要想殺出重圍並一舉擊敗那些百年老字號,除了人偶本身,還需要有好的劇本,以及獨特的表演形式。

在偶人劇的表現形式上,目前采用的仍然是提線操控或聯動杆件操控,即便觀眾欣賞時再投入,隻要看見人偶關節上若隱若現的釣魚線或金屬鏈接件,便會當場被拉回現實。也有劇場別出心裁,對偶人施以控製咒,但由於技巧不嫻熟導致動作僵硬,反而弄巧成拙。

未婚夫手下的人偶就像是縮小版的真人,如果能夠想出一種表現形式,使得觀眾忘了這是被操控的戲偶,而是一出由迷你人演繹的戲劇,想必一定會大受歡迎。

“其實直接上手操作,動作肯定是最自然的。”閨蜜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