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哥哥,實在抱歉,我問過酒店前台,說同行的兩人隻能同住一間客房……”
麵對阿須蕾的羞愧難當,付緒安倒是顯得格外大度——
“反正也是套房嘛,我睡客廳就可以啦。”
“不不,還是我去睡客廳……”
“怎麼可以讓女孩子睡客廳呢!我怎麼樣都無所謂,記得小時候孤兒院裏所有的小孩子到了夏天還直接排成一行睡在水泥地板上呢。不過關於同屋這件事……倒是阿須蕾你不需要跟男朋友報備一下嗎?”
“男朋友?”
“重逢那麼久我還沒有過問你的私事,不過像你這樣的好姑娘一定早就名花有主了吧?”
提到“男朋友”這個詞,阿須蕾又莫名回想起了那個晚上。雖然督導事後的行為對她也算有所安慰,但第二天,他又變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你不舒服嗎?”見她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付緒安關切地問道。
“沒有不舒服。我也沒有男朋友。”
“那就好。”
阿須蕾並沒有去深究對方的“那就好”是好在她沒有不舒服,還是她沒有男朋友,因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從套房門縫被塞入的黑色信封上。
“‘二樓宴會廳將於今晚十八點開放用餐,屆時敬請所有來賓準時出席。’”她拾過信封,打開念到,“所以二樓今晚就會開放?”
“而且這封信好像並沒有寫明抬頭,落款也隻是‘綸租寶’,說明是主辦方統一寄發的。”付緒安分析道,“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得去。”
她靈光一閃,大膽地推測:“或許租賃公司自身也發現有些客戶即便榨幹油水也換不出錢了,便想讓另一部分客戶替他們買單,所以才舉辦了這次會員俱樂部活動。”
“我同意你的看法,不過之前保鏢提到‘有明文規定的轉讓方法’,說明並不允許會員私下交易。”
“搞不好是拍賣會,價高者得,這樣一來主辦方也能從中抽成——所以我們現在該去買點衣服了。”
“買衣服?”
“參加晚宴的禮服,必須要是名牌,讓別人一眼便能看出我們不缺錢,而是是衝著咒文來的。”她分析得頭頭是道,“這樣一來不僅給其他競價者產生‘他們或許很有錢’的壓力,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能讓負債者主動接近我們,便於汲取更多關於租賃公司的黑料。”
付緒安靜靜地看著阿須蕾,她被他注視得有些不適——
“你幹什麼這麼看著我啦!”
“抱歉。”他移開了目光,“我隻是覺得那麼多年不見,你還像以前一樣機靈,隻是閱曆變得更加豐富了。”
“付哥哥也和以前一樣又體貼又溫柔。”她大言不慚地說道,“而且比以前更帥了。”
到了晚上六點,他們準時到達宴會廳,已有不少人等候多時了。兩人發現會員果然分為兩個派係——一是如他們一般盛裝出席的人,二是盡管極力掩飾,卻仍能被人一眼看出財力上捉襟見肘的負債人。
當然還有第三派,就是像江楠和羅莉莎那樣,T恤配沙灘褲、拖鞋配長裙這樣度假打扮的,以及身穿簡便黑風衣,頭上套個鉛桶的怪人。不過好在個例僅此三人而已。
“總覺得那個鉛桶怪是在盯著我看。”付緒安貼近阿須蕾耳邊小聲說道。
“誰讓他是鉛桶怪呢……”不明就裏的阿須蕾也隻能這樣回答。但很快,她便發現鉛桶怪的目光對於每一位會員都是雨露均沾的。
搞不好他和自己的目的一樣,也是來收集咒文的……她心中泛起一陣不妙的預感。
幾十個女保鏢走入宴會廳,自動分為兩列,他們每人都穿著相同的黑西裝、佩戴同款墨鏡、用口罩遮掩著麵容,唯一能將她們從外表上區分開的,隻有稍顯不同的發型而已。
領頭的女保鏢用銀質小勺敲了敲高腳杯,試圖吸引大家注意——
“非常感謝各位今晚的蒞臨,現在請大家入席,咒文持有人入座紅色座椅,這一點請務必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