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子門窗緊閉,隻燈未開,在夜幕的籠罩之下,更像是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艾琳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裏攥著的水晶在黑暗中閃著幽幽的藍光。盡管回到家中,但她徹夜未能合眼,並非懼怕不知何時即將到來的死亡,而是在腦中反複思索著關於付緒安的事。
黑暗中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艾琳屏住呼吸側耳傾聽,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她睜大眼睛,接著窗外的月光,她看見來者高舉著一把閃著瑩瑩弱光的匕首,正要刺向自己。
隨之而來的是一長串鐵鎖鏈敲擊碰撞的聲音,接著,客廳裏的燈被打開了,沙發邊多出了一名黑衣的蒙麵女子。她雙手舉著精美的匕首、渾身纏繞著鎖鏈,隨著身體的掙紮扭動,鎖鏈也纏得越來越緊。
而那根鎖鏈的兩端被兩張熟悉的麵孔牽製著--是那天負責給自己做筆錄的男孩和搬運仙人掌的小哥哥。
“這棵弁慶柱果然不簡單……”艾琳鬆了口氣,抽出插在沙發縫隙、準備已久的匕首扔到了地上。
“你也不簡單。”栗梓汀笑道,“看來你也是有備而來的。”
黑衣女子被鎖鏈箍得不能動彈,她以極其僵硬的姿勢站在那裏。栗梓汀摘下了她的麵具,驚呼道:“方衍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沒想到果然是你!”
邢遙露出了真麵目,她忿忿地將頭扭到一邊,不情願地問道:“你們怎麼會來得這麼快?”
“多虧了這顆弁慶柱。”他撫摸著仙人掌笑道,“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植物--它能夠感知附近的殺意和惡咒,並且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他轉而對艾琳說:“自從知道你搬到這裏之後,我一直在思索怎樣才能將它帶到你身邊,沒想到你居然主動提出要收養它!”
“我是什麼都不知道啦……”她害羞地低下了頭,“隻是覺得它很可愛、舍不得它被人道處理啊……”
“誰會去人道處理一棵樹啊!”栗梓汀笑道,“果然即使記憶紊亂、你還是原來那個機敏的你--居然能臨時想出裝病這一招!”
“裝病?”邢遙大驚失色,“你沒有被感染‘柯爾病’嗎?”
“並沒有哦。”她平靜地說,“隻是我在小黑屋裏心生一計,讓柯爾司長配合我演了一出戲而已--目的就是讓你快點顯出原形。”
“果然,你聽說阿須蕾得了柯爾病之後擔心她會很快死掉,於是將殺死她的計劃提前……”栗梓汀抽走對方手裏的匕首大量道,“‘汲魂刀’……這是齊易卿佯裝成我的樣子從極樂鳥手中騙走的--看來你果然是他的手下!”
“誰是他的手下!”她不屑地咒罵道,“我們隻是互惠互利而已!”
“說是‘互惠互利’,其實隻是他負責在背後動動嘴皮子,而讓拋頭露麵的事卻讓別人來做,沒錯吧?”他嗤笑道,“那麼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那個膽小如鼠,永遠龜縮在自己的安全區中的臆病者。”
邢遙帶著怒意反駁道:“至少他能夠幫我昭光複辟!而魔法部絕不會容忍權利再度被分散,隻會成為我的絆腳石!”
“‘昭光複辟’?”栗梓汀疑惑道,“你難道是公主的後裔嗎?”
“說得沒錯--我就是被下了蠱、被迫逃亡流浪至國境之外的皇裔子嗣,由我開始是解除惡咒的第一代!”
“所以你費盡心思混跡於魔法部中就是為了搞到一手的機密資料、收集‘挺皇派’的訊息、從而便於自己複辟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