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齊易卿又出現了?”
栗梓汀眉頭緊鎖,華白津兄弟兩個凝神屏息注視著眼前的黑卡紙,神情也是一派靜肅。
“這是惡咒試紙,常態應該是白色的,現在它變黑,的確說明有惡咒傍身。”極樂鳥揮起魔杖尖端挑起卡紙,用如同下判決書般的口吻說道。
“不可能!”方衍急於辯解,“那天我親眼看見舅舅他……”
“小聲點!”栗梓汀低聲嗬斥,“別讓別人聽到了!”
方衍下意識捂住了嘴。
宴會廳籠罩在一派其樂融融之下,大家相互舉杯,共同慶祝節日的來臨,很少有人注意到主桌這邊已經陷入了不易察覺的緊張感中。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大家一定會方寸大亂的。不要說是普通民眾,可能連內部的魔役都會開始懷疑魔法部的辦事能力了。”栗梓汀說著,轉而望向當天在場的三人,“你們真的能夠確定他的的確確是死透了嗎?”
“死透……都已經化成灰了啊……”見方衍默不作聲,阿須蕾便囁嚅道,“怎麼會有這種事……”
“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事?”甘疏別問道嗎“這是惡咒試紙,而不是‘先驅’試紙。有惡咒傍身也未必是因為他吧。”
“……”大家覺得他的說法也不無道理。
他接著向阿須蕾問道:“你現在還隨身攜帶著《綸音》吧?”
“不,隨身攜帶的隻有永生咒那一張。”
“即便隻有那一張,也是出自惡魔和哥布林的筆下,說不定能夠反噬持有者。”甘疏別沉思道,“你身體也才剛恢複,那張紙還是交給我來保管吧。”
阿須蕾服從地將羊皮紙交到他手上,而甘疏別剛剛接過羊皮紙的手卻被極樂鳥用魔杖壓住了--“我說阿須蕾呀,那麼聽話可不行喲,你本來就沒娘家,以後會被男人欺負的。”他目光凜冽地掃向甘疏別,“大統領召你去談話,那麼快就結束了?”
“……啊,是啊。”甘疏別皺了皺眉頭,將羊皮紙攥在手裏。
“話說回來,你剛才管齊易卿叫做‘先驅’呢。”極樂鳥狹長的眼睛緊緊盯著對方,“是‘死者為大’嗎?什麼時候你對他那麼畢恭畢敬了?”
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了甘疏別身上,身為焦點的他愣了愣,隨即綻放出一個與他不符的猙獰笑容--“你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地準啊……既然如此,此地我也不便久留了,有緣再會吧!”
他的麵容開始扭曲變形,直至變為齊易卿的模樣,雖然看似蒼老了不少,但那的的確確就是他本人沒有錯。在說最後幾個字時,他的目光刻意追隨者瞠目結舌的阿須蕾,隨後,在眾人的驚歎聲中從現場消失得無影無蹤。
“……舅舅?!”齊易卿的出現無疑帶給方衍巨大的心理衝擊,此刻他張大了嘴和眼睛,顯得比任何人都要驚訝。
“是瞬間移動!”栗梓汀反應過來,連忙將一顆珠蚨拋在空中,試圖拉攏擺渡人攔住正在逃逸的齊易卿。可珠蚨徑直掉在了地上,滾了一段之後停了下來。
“沒用的。”極樂鳥悲歎,“他一定花了更大的代價賄賂擺渡人。”
“可惡!被他奪去了永生咒,這樣一來你的處境又變得岌岌可危了!”栗梓汀向阿須蕾瞥了一眼,忿恨地捶了一記桌子,惹得周圍不知情的賓客都將目光投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