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場景奇怪的讓潘允璣忍不住覺得渾身哆嗦發麻,如果上輩子,厭倦了車水馬龍的她真想過有一天能坐上古代的轎子出去瀟灑瀟灑。
可是當這一刻成真的時候,她的心中不但沒有任何激動,反而是打了一個冷戰。
一陣記憶如同電火石光在腦海裏亂竄。
轎子中的“她”是如何讓人給綁起來,賽了嘴巴,還灌了不能讓人叫嚷的啞藥,最後在將死未死之時被一個男人救了出來,這個男人就是趙一鑾。
但因為那個“夫君”趙昱構的人追來的快,趙一鑾竟然棄“她”而逃,“她”幾乎是拚了命的把自己滾下一個山坡,後來還是在各種圍追堵截中,支撐到八角村時,送了性命。
“小姐,請上轎”潘允璣整理整理思緒,回頭看到周徑看她如同看待下人一般的目光,不予理會的輕哼一聲,步入轎中。
路麵依然雜吵,剛才的鬧騰的事端還沒有散去,潘允璣放下轎簾穩定心境,轎子被幾個大漢轎夫穩穩的抬起,出了巷子。
這幾日潘允璣難得平靜,正閉眼休息,就聽見街上有人悲天憫人的亂哄哄。
真吵,潘允璣心頭暗罵。本來想挑開簾子看一下,一想剛才遇到的倒黴事,不禁又眯起眼睛來。轎子行了不幾步,又聽見有人嘰喳之聲更甚,抱怨著有之,看笑話者有之,夾雜在一片熙熙攘攘裏,就像是喧囂無邊的菜市場。潘允璣忍不住挑開了一個小縫。
透過轎子小小的視角,姚媽媽正趾高氣揚的站在眾人之間,剛才兩個要抓她的大漢正數著已經裝到一個皮袋子裏的銀子,有大的小的,整塊的碎的,潘允璣一看就明白了這些人哀歎笑罵的原因。
開個青樓還能成地頭蛇了,自己舍棄的養命財竟然全數了這姚媽媽手裏。
姚媽媽這邊卻豪不以為然的冷冷道,“要不是老娘拚了命的要把那死丫頭攔下,她哪舍得扔下這麼幾個破銀子,就這點,還不夠老娘看這腰病的”說著還扭了扭老腰。
市井俗世的平民當然愛財,但是娼客門在這青樓老板麵前還是一向都大方的多。人群心知肚明姚媽媽的裝模作樣,但又不屑於與她見識,見她這樣更加笑罵著打趣起來。隻有一些財力不濟甚至憑著嫖賭才能聽香樓消遣的人此刻滿臉歎息悲怒,仿佛到手的鴨子活生生的飛了。
潘允璣懶得理會這些,撒開轎簾靠回轎內休息,卻發現一些人的眼光忽然齊齊的朝著聽香樓的二樓看去,滿眼豔羨猥瑣的樣子。
潘允璣隨著眾人的目光望去,樓上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粉衣女子,皮膚嫩白,臉上掛著淚痕毫不掩飾的向滿街的眾人表露著她烏雲般沉重的心事,但俊秀的小臉卻讓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已經深陷青樓,還妄圖被被贖走”,忽然旁邊一個青衫人哼道。
潘允璣本不打算多管閑事,但是這群人的過分卻是刺激了她要為女性同胞伸張正義的神經。
“停一下”潘允璣忽然揭開轎簾道。
轎子猶豫中搖擺了一秒鍾,卻因為前麵周徑一句繼續走,而又重新平穩運行起來。
“本小姐讓你停轎”
潘允璣這句話聲音不大,但是平穩有力。
喧囂的人群因為這一句甜美柔韌的女聲瞬間安靜下來,潘允璣一身破破爛爛,坐在光鮮靚麗的四人大轎中。
這些人有剛才調戲看笑話的,見的這種場景全部驚詫的睜大眼睛,還有些反應靈敏的人很快的撤退到很遠,他們一致認為潘允璣是回來報複他們的。真後悔自己不知道這個乞丐一般落魄的女子這麼大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