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流轉,天道輪回,自混沌初開,陰陽始分,輕而清者為天,重而濁者為地,此而萬物生靈,天地乃成久而久之,有一個種族靈智漸開,慢慢與其它百獸相區分,他們自稱是萬物之靈,這便是人類一族了。
有人說人族本是神的後裔,隻是因為失去了神的靈力,方才留存在人間,如果能找到修煉之法,則必然能夠破虛返靈,得到上古神明一般上天入地,移山填海的神通。這種說法流傳已久。
雖然從未有人能證明傳說中的神是否真的存在,卻依然信者雲雲。而這其中不乏一些資質超凡,又得天獨厚的人,偶然間得到無上妙法,竟然真的能夠吸收天地靈氣化為已用,雖未成神,卻也是飛天遁地,在凡人眼中,自然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世上凡人,除了那些真正虛懷若穀的聖人,有幾個不崇尚那無匹的實力,一時之間,那些上天的寵兒自然被眾人所追逐,於是開山立派,成就一代宗師。然而幾番滄海桑田,物換星移,唯有那些後世才人輩出的門派,方能屹立幹年而不倒,其餘者則都成了海底沉沙,抑或是成了他人墊腳之石,成名之劍。
自古以來弱肉強食都是自然的法則,而人又何嚐不是如此呢?放眼當今天下,大小門派亦是數不勝數,但要說得上聲名顯赫的,就唯有萬劍門、天是派和縹緲峰了。
萬劍門號稱天下第一大派,其開山祖師玄真子驚才絕豔,自創“傲月摧星劍訣”。冠絕天下,無可匹敵,玄真子由劍入道,門下弟子也是皆都修習仙劍功法,數千年(王者末日紀年)來人才輩出,萬劍門一時風頭無兩。
如果一定要找個實力上與萬劍門不相伯仲的門派,那便非地處南疆的天是派莫屬了。隻是天是派遠沒有萬劍門那般高調,也不像萬劍門似的擁有數以萬計的弟子,但就是這樣一個貌似平常的“小”門派,卻從來沒有人敢低估過,而那些曾經“一不小心”犯下這個錯誤的人或者門派,無不為自己的魯莽行為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萬劍門在北,天是派在南,而在他們中間偏東海的方向,有一座入雲的山峰,那便是縹緲峰了。峰巒疊障,雲煙嫋嫋,偶然間清風吹拂,攪動了半天雲海,煙波滾滾而來,似要把天地萬物都淹沒其中。
朝陽初升,刹那間紅光遍布,滾滾煙波更映上了一層五彩光華。
“啊――”一個看起來陽光燦爛少年,迎著朝陽站在那雲海崖邊,伸了個懶腰,深深吸了一口氣,滿臉陶醉的樣子,倒像是吃了糖的孩子,“師傅,我最喜歡咱們這雲海崖的風了,特別是清晨的時候!”
“那是當然,”一個須發皆白、鼻直口方的老者道,他身著深藍袍服,配上那長發白須,本該是道骨仙風的樣子,偏偏雙眸中透出的神光不怒自威,讓人有不敢接近的感覺,隻是此時他似乎也被少年的話所吸引,臉上盡是驕傲之色,“這雲海崖乃是當年祖師爺領悟縹緲無蹤身法的地方,自然不是其他地方的山峰可比的。”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偷偷一笑,隨即又故作不解道:“師傅,這靈氣不是天地所生嗎?難道祖師爺在這是裏悟道會增加天地靈氣不成?”
“呃……”藍袍老者被問得一窒,假作生氣地在少年頭上狠狠敲了一記爆栗。“祖師爺也是你可以隨便亂講的嗎?”
少年馬上垂下頭,沒有爭辯,低聲認錯道:“徒兒不敢,徒兒知錯了!”
少年說罷向著雲海雙膝跪地,緩緩拜伏下去,三跪九叩之後恭聲說道:“弟子無意冒犯祖師,請祖師寬恕!”
藍袍老者微微點頭,臉上的線條不覺間柔和了許多,少年拜完之後又轉過頭來,向老者躬身行禮道:“師傅,徒兒言語不敬,這就去罰自己挑水十天。”
說完也不待老者回應,轉身便風一般地躥了出去,真個是動若脫兔。
“嗬嗬,真是個調皮的小子……”老者欣慰地笑了笑,不過望著少年那快速遠去的背影,忽然感覺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轉念間馬上一甩袍袖,麵色微怒地衝著遠處少年的背影喝道,“臭小子,剛剛讓你背幾句劍訣,又來胡謅打岔,今天再背不出來看我如何收拾你,你還跑,”
老者看著那一點兒停下腳步的打算都沒有的少年,搖了搖頭深歎了一口氣。旋即腳下一跺,如一道藍光般疾射而去。
縹緲峰,雲海崖。無盡的煙波,氣勢如洪,浩瀚如海,在初升的朝陽下,漸漸由五彩變成金紅色,一眼望去,仿佛與天地都連接在一起。翻滾的雲海一靠近山峰則化為了氤氳的霧氣,柔柔地吹在人的臉上,也讓滿山的鬆柏仙草都變得更有生氣。
與雲海崖相連的是一條彎曲的山路,不過它也隻能勉強被說成路,因為它實在是有些太難走了,好在能來到這雲海崖的,也都不是昔通之人,也便無人在意這其間的問題了。大概這也是一種修行吧,為常人所不為,方能達到常人所達不到的境界。
此時那條山路上,一個少年正腳下生風一般地向山下跑,看他的樣子應該對這山路極為熟悉,眼睛根本連看也不用看,每一步踏下去都能找到最合適的位置,絲毫都不被那路上的坎坷所羈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