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我去給你拿菜去。”唐無妄拿著卡走了，半年不見，他胖了一大圈，還帶著個伍迪艾倫式的黑框眼鏡。
“你戴這眼鏡很帥。”他回來的時候山海對他說。
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一個女的。她老大不客氣地坐到山海的旁邊，看了看山海然後又看了看唐無妄說：“戴著眼鏡怎麼了，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
“你什麼意思？”唐無妄和山海看著這女的，山海都楞住了。
“你自己知道。”這女的大概和山海一樣大，穿著校服，齊眉的劉海，大眼睛邊上畫了深深的眼線，一臉岔氣的樣子盯著唐無妄說道：“電話也不接，短信也不回，玩失蹤。別以為我是好欺負的。”
唐無妄像個泄氣的皮球，他無奈地說：“你能不能回頭再說，我今天有朋友在。沒空理你。”
“就是，有話慢慢說嘛。”山海接了口。
“你閉嘴！”那女的剝奪了山海的發言權：“這不關你的事。”
“但是我很餓啊。”山海說。
“餓你就吃！”她回答得倒是很幹脆。
山海隻好一個人先吃了起來。唐無妄和她到了隔壁的位置上聊了一會，起先兩人還很凶，後來很快那女孩就平靜下來了，因為他們頭上是巨大的電視機，山海根本聽不到他們講什麼。
過了一會，唐無妄就來到山海身邊，吃了起來，女孩獨自排隊買飯去了。
“不好意思。”唐無妄說：“這個女的是個瘋子。”
“沒什麼。女人都這樣。”山海一邊吃一邊答道，其實山海不懂女人到底是不是這樣。那純粹是胡說。
“要不要戰略轉移一下。”過了一會山海又說：“這種情況下比較好的就是敵進我退。”
“為什麼？”唐無妄說。
“她等下還會過來。你搞定她了？”
唐無妄歎了口氣說道：“她真讓人受不了。”
山海吃吃地笑道：“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啊。不要怕。”
“這個瘋子無處不在。”
“啊，那不是馬洪？”
“我和她約會過一次，不是說有多好，也就那麼一回，可是後來我就受不了了，這個家夥很衝動。”
“我看到了。剛剛，不過你不是讓她平靜下來了嗎？”山海說。
唐無妄搖了搖頭：“沒有沒有，山海同誌，你太輕易相信敵人了，要看到事情的本質。讓這個女人平靜下來，至少需要用掉放倒整頭大象那麼多的麻藥。”
果然，那馬洪打完飯，徑直就走過來，一屁股坐到山海旁邊。
“你看起來不是好人。”她說：“我叫羅琳。唐無妄是我的男朋友。”
山海咽下最後一口飯，說：“很好，他也是我男朋友。”
“你不是同性戀吧。”
“你看我像嗎？”山海答道，接著盯著她的臉看。
“看起來像色狼。”她說。
“猜對，加分。我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和女人說過話了。”山海說。
唐無妄本來一聲不吭地吃著盤裏的菜，但羅琳咄咄逼人的樣子還是把他若毛了，他摔下筷子對她說：“我都說了，回頭再說我的事情，今天我朋友在這裏，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嗎？”
“既然是朋友，就不怕說。”羅琳答道：“我的問題難道就不是問題嗎？”
“不就那麼一次，用得著這樣胡攪蠻纏嗎？”
羅琳怒了，拍了桌子對唐無妄叫道：“那是我的第一次！”
這下好了，山海這桌子上升起一朵漂亮的蘑菇雲，全食堂的人都看著山海。
晚餐吃得很不安寧，山海和唐無妄9點多才從那王八蛋學校走出來，夜色闌珊，由於比較近，山海步行去他家。
唐無妄生活在一個單身家庭，爸爸媽媽在他小學的時候分手了。他爸爸走的時候留下一大套房子，因為這個才沒有引起多大的糾紛，至少在財產上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他媽媽倒是給山海留下不錯的印象，長得很漂亮，打扮得體，而且也有一份自己的事業。
“結婚證是他媽全世界最無聊的證件。”唐無妄一邊走在路上一邊和山海討論起這個來。
“要保障財產嘛。”山海說。
“這麼說吧，你要是愛上一個妞，你們搞上了，生了個孩子，在一起生活，這沒什麼不好是不是。”
“是，這沒什麼不好。”
“但是你必須結婚，有了狗屁結婚證，這孩子才能上戶口，上了戶口，他媽的才算是個人。”唐無妄說：“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山海笑了笑，這話題顯然山海以前沒有討論過，也許對於大學生來說，這話題太他媽遙遠了。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我爸和我媽，本來很好的是吧。離開了之後各過各的，有時候還能一起聚聚。”
“現在呢？”山海問道，山海以前很少談到家庭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