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靜靜站在洞府前的空地上,身後背著一個手臂粗細的扁圓形青銅匣,長度約一尺七寸,被一條寸許寬的獸皮帶捆紮著,斜背在背後。銅匣周身遍布金文,像文字而非文字,似符籙而非符籙,透著古拙之氣,卻無明顯的靈氣波動。一襲天藍色的衣裙伴著齊腰的長發隨風搖曳,目光安靜平和,注視著李書玄與羅無塵消失的地方,對於圍在她周圍的嚴、鄭兩位長老及三名羅家的家丁,從始至終,視若不見。
嚴長老何曾受過如此輕視,早就心中起火,恨不得一劍將小玉斬為兩段,隻是他卻一直習慣以鄭長老馬首是瞻,鄭長老不發令,他隻能暗暗忍耐。
本來五人就沒將李書玄放在眼內,所謂的困住小玉用以打亂李書玄的陣腳,其實心下頗不以為然。隻是想著公子爺殺了李書玄之後,簡簡單單的擒住小玉交予公子,就完事大吉了。不料異變突起,李書玄暗布陣法,不僅自己遁走,還帶走了公子無塵,大出意料之外。嚴長老曆練頗豐,當下大喝一聲,準備對小玉發難。隻有李書玄殺不死少公子,那麼自己擒住小玉,自己這一方就可立於不敗之地。
“且慢”鄭長老見嚴長老要動手捉人,立即出聲阻攔。
嚴長老雖不明其意,但二人多次合作,深知鄭長老的智計遠在自己之上,便生生收住身形。
小玉卻依然靜靜站在那裏,似乎身邊的五個人一直沒有存在過一樣。
鄭長老心機深沉,早就感覺有些不妥。明明李書玄兄妹二人的出現,顯得親密無間,但李書玄單對少公子,這個女子麵上卻無絲毫擔憂之色,即使李書玄與少公子同時消失在陣法之中,她的麵容依舊沒有絲毫變化,就如一朵空穀幽蘭,不受塵風所擾。己方無人將其圍困其中,她依然視如無物。這份鎮定,必有所恃。
鄭長老踏前一步,抱拳施禮,言道:“姑娘,我家公子隻是仰慕高人隱士之情過於迫切,因此多有不妥之舉,望請姑娘高之令兄,放我等繼續行路。此番冒犯姑娘與令兄,鄭某這廂先賠罪了。他日羅家必將派人攜厚禮親至貴府致謝。”
小玉輕輕轉過身來,上下打量了一下鄭長老,又環首掃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幾個人,麵色漸冷,眉頭緊皺,冷聲言道:“好霸道的羅家,我兄妹二人隱居此處,與世無爭,你們卻苦苦相逼,現在又言放你們過去,是也是你們羅家,非也是你們羅家,你們當我們兄妹二人可以任你們羅家擺布不成?”
小玉這一番話,絲毫不給羅家麵子。這也不怪小玉,她哪裏知道羅家是什麼,總之打擾了自己兄妹的生活,心中早就氣不過了。
聽到小玉的一番話,鄭長老毫無愧色,一聲幹笑,言道:“姑娘看來並不了解我金陵羅家。此次雖有冒犯之處,鄭某已經致歉,希望姑娘與令兄可以息怒,以後賢兄妹如若怕為人所打擾,羅家之人保證不踏入此山穀半步。否則,羅家人有仇必報,不僅此處不再是二位的容身之所,恐怕天下也無二位立足之地了。還是希望賢兄妹莫要再執著今天之事了。”
這一番軟硬兼施的話,鄭長老認為算是給足了小玉麵子。委曲求全本就不是羅家的風格,隻是此次來長安,另有要事,實不該再此多做耽擱,何況少公子目前處於什麼情勢尚未可知。雖然他深知公子羅無塵的本事,即使不能勝過李書玄,全身而退倒也不是什麼難事。事有輕重緩急,取舍必須當機立斷。等此次大事一了,必派人來殺了這兄妹二人不可。
小玉麵帶冷笑,淡淡問道:“你是說即使我殺了你,你們也會有人回去報信,再派人來報仇?”
“正是此意”鄭長老凜然答道。
小玉冷然問道:“那我把你們全殺了,誰回去報信?”
嚴長老在旁邊早就聽的不耐煩了,大吼一聲:“那就讓我先殺了你。”
話音未落,踏前一步,單手掐訣,一柄長劍破空而來,飛刺小玉前胸。
小玉怡然不懼,右手一招,背後的青銅匣內飛出一杆藍色小旗,抓在手中信手點出。旗杆正點在飛劍之上,“滄啷”一聲,飛劍被擊退,飛回嚴長老身前。
這一招與方才李書玄擊退羅無塵的飛劍並無二致。
嚴長老一招並未得手,但也如同一個號令,鄭長老及三個家丁緊隨其後,紛紛出劍。
金陵羅家果然不同凡響,三個看似普通的家丁,居然都能以氣禦劍。五柄長劍,寒氣縱橫,交織成一張劍網,向小玉套去。
看似並不出奇的五人聯手,其實是羅家的五行劍陣。堂堂金陵羅家的兩位長老用五行劍陣來對付一個小姑娘,實在有些不堪,但羅家人卻不以為然。殺敵隻是當然就該用最佳的方式,取得戰果才是第一位的。也恰恰是因為這個理念,使得羅家在****中巍然屹立。
小玉依舊站在原地,沒有一絲躲閃的意思。右手一揚,手中藍旗繞身而飛,速度並不快,卻有一道藍光出現,將自己牢牢罩住。
五柄飛劍組成的劍網擊在藍光之上,立即被彈出,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