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難補心痛(1 / 3)

夏姐一進門,連燈都沒開,就跌跌撞撞地倒向沙發,壓根沒發現房裏多了一個人。

我替她打開客廳的燈,光線猛的刺進夏姐眼裏,她下意識地用手擋了一下,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是阿休麼?”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作用,夏姐的臉色看起來一片慘白,連往日性感的紅唇也盡失血色。這還是我熟悉的夏姐麼? 我腦裏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急急問道:“這一整天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夏姐半躺在沙發上好像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輕輕搖搖頭,強笑道:“傻弟弟,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怕丟了不成?”就幾句話的工夫,夏姐都說得氣喘籲籲的。

我的心一沉,夏姐現在的狀況讓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當下再也顧不上詢問雪菲兒一事,追問道:“你去.....做了?”

我多麼期望夏姐能再次對我搖頭,可是,她沉默半晌後卻輕輕應了一聲:“是。”

是?那孩子......我的孩子,我跟婉衣的孩子,就這樣一個簡單的“是”字,就......沒了?生命這玩意兒有時候想起來還真是脆弱,就在一念之間,說沒就沒了。

霎那間,我心裏象被什麼掏空了似的,連痛都找不到落腳之處。一方麵心痛那個剛剛萌芽就夭折的小生命,我甚至還沒來得及享受一下當爸爸的驚喜。但更多的,卻是心痛婉衣。一個女人,獨自去做人流手術,生理上的苦楚自不必說,心理上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我曾聽說過,有的女人一次流產後就可能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我好恨!這一切惡果都該由我來承擔啊,為什麼要落在孩子身上?為什麼要落在婉衣身上?

強自穩了穩心神,我望著夏姐那張蒼白、憔悴的臉,又痛又憐地說道:“你為什麼這麼傻?”

夏姐用很微弱卻很堅定的聲音對我說:“這是最好的辦法。”

我搖頭偏執地說道:“我不信,一定還有更好的辦法的。”

“阿休,你清醒點兒,我們都沒有足夠的準備來接受這個孩子,他的出現原本就是個錯誤,我不希望把錯誤延續下去。”

“可是……”我還待要說,夏姐輕輕對我擺擺手,說道:“我好累,想靜一靜,你回去吧。”

又是想“靜一靜”,我覺得自己都快要發瘋了,怎麼也靜不下來,可是目光接觸到夏姐那虛弱的身子,無助的眼神,內心的煩躁卻怎麼也發泄不出來,無奈之下隻得地長歎了一口氣,對夏姐說道:“我扶你上床休息。”

夏姐應了一聲,由著我把她扶到床上躺著。我從未覺得夏姐的身子如此之輕,就像一陣風吹過就會被卷走。忽然,一種莫名的恐慌蔓延我的所有神經末梢,我恐慌地預感到夏姐離我越來越遠,遠得最終會消失,而我,則無力留住......

我本想留下來照顧夏姐的,可夏姐說什麼也不同意,我猜測是她不想讓我擔憂。

從夏姐家出來不久,田甜給我發來一條短信,問我今天是不是很忙。換作以往,我肯定馬上會一個電話給她回過去,柔情蜜意地聊上一番,可現在,我隻覺得好累,真的好累。

給田甜回複了一條“有事在忙,稍後找你”的短信,我徑直把開車回了靜竹花園。

回家後衝了個澡,心頭還是煩悶不已,便從冰箱裏拿出啤酒一陣猛灌。前晚一晚沒睡好,白天又一直處於焦慮緊張狀態,兩瓶下肚便有了些醉意,心頭一陣難受,勉強把第三瓶喝了一大半,便迷迷糊糊地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上午剛到辦公室,正準備打電話到夏姐家詢問她的狀況,電話響了。

田甜在電話那頭焦急地說道:“阿休,你知道嗎?夏姐病了,好像很嚴重,請了三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