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絕望(1 / 2)

接到刀疤電話的時候,我正窩在六分的住處,無聊的和他翻牌比大小,輸了就喝酒。

手機鈴聲隻響了兩下,我就出於條件反射一把抓起來,接通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那頭傳來刀疤熟悉的囂叫聲:“老子出來了,在局子門口,快過來接我。速度。”

聽這瓜貨口氣,根本不象是剛從局子裏出來,倒像是在外旅遊了一圈回來叫我去接機一樣。不過總算不枉我們一番苦心,刀疤終於出來了!

我顧不上同他調侃,忙不迭地應道:“你就在那兒等著,我馬上到。”

掛斷電話,六分從我嘴裏聽到這個消息,高興得把手裏的牌往桌上一扔,趕緊抓起外套和我一塊兒去接刀疤。

說實話,我們能這麼順利地把刀疤撈出來,多少有些出乎我意料,雖說我砸了一大筆錢進去打點,但隋源也不是省油的燈。我越想越覺得這次的事兒隱隱有些不對,這些天來隋源那邊沒有一點動靜,難保其中沒什麼別的陰謀。

我把這想法告訴六分,他眉頭皺著想了一下,說道:“現在顧不上這個了,人出來了就好,就算明知是圈套,我們也得鑽。”是啊,這次我們別無選擇,隻能做一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莽人了。

還沒到市公安局門口,我遠遠就看見刀疤倚在路邊的行道樹上抽煙,看上去逍遙自在得很。

一鑽進車,刀疤伸了一個懶腰,嘴裏冒出的第一句就是:“酒啊,肉啊,女人啊,老子來了!”隨即又賊笑著說:“走,先去吃飯,老子餓慌了。晚上再把兄弟們約在一起,去吃燒烤喝酒泡妞。我請客!”

刀疤是每頓飯無肉不歡的,這幾天還真難為他了。

六分轉身對刀疤嘿嘿一笑,問道:“他們在裏麵沒有為難你吧?”

“為難我?”刀疤桀桀怪笑兩聲,道:“老子以前在警校哪科都要補考,唯獨刑偵是一次過關。就憑他們幾個要套我的話,嘿嘿,還嫰著點兒。媽的,嘴巴裏淡出鳥來了,眼鏡,你開快點兒嘛……”

快點兒?以為老子是戰魂那個HMP?我沒理踩刀疤,繼續不緊不慢地一邊開車,一邊透過後視鏡“欣賞”他在後座上餓得焦躁不安的樣子。

刀疤見我故意整他,翻翻白眼,癱在椅背上作出一臉苦相,說話的聲音比打雷還響:“老子餓了這麼多天了,你們都沒有同情心啊……”

我和六分同時衝他豎起一根中指,那家夥見軟的沒用,馬上換了一副嘴臉,“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娃再耍花樣,晚上喊小姐的時候沒你的份兒。”說完又傻呼呼地笑起來。

說笑了一陣,我忽然想起了“小菜”,便問道:“對了,你知道‘小菜’那邊怎麼樣?”

刀疤淡淡答了一句:“無期吧。”

從後視鏡裏我見刀疤好像沒太在意“小菜”的事,有些奇怪。照道理說,依刀疤的為人,“小菜”這次幫了他的大忙,判無期又不是小事,怎麼刀疤好像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在乎?

想到這裏,我又問道:“那不是他下半輩子就隻能在裏麵過了麼?”

刀疤嘿嘿一笑,說道:“這個麼……過陣子再說。”

過陣子再說?過陣子說什麼?見我一臉茫然,六分對我罵道:“你這個瓜貨連這都想不到?腦筋咋就不會轉彎呢?難道不能想辦法把‘小菜’鑒定成精神病?難道他不能突發個癌症什麼的重大疾病,申請保外就醫也很正常啊!”

刀疤在後麵笑而不答,顧盼自得的摁下車窗到處打望。

靠,原來如此。所謂的法律和規定這些都隻是用來規範我這等良民的,六分能想得透這其中的關節,自然沒我純潔。而刀疤這廝,評選十佳暴民就有他的份,良民麼,嘿嘿……

想通了這中間的明堂,我略微放下一點兒心來,但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兒,事情真的這麼簡單麼?

窗外隱隱傳來幾聲悶響,我抬頭看看天上,一團團烏雲齊聚上空,黑壓壓地遮住了陽光,像是暴風雨快要來臨了。

下午一場大雨,將L市狠狠衝刷了一番。晚上,一眾兄弟們齊聚“快活林”,為刀疤接風洗塵。用不死的話來說,刀疤這次是參加了一次L市公安局組織的“七日遊”。

刀疤的幾個小弟也聞訊趕來,怒斬那裏最大的包房都嫌窄。大家輪流端著杯子去給刀疤敬酒,倒也熱鬧。

原計劃的泡妞大計告吹了,連“情聖”不死都老老實實地呆在快活林的包房裏,因為到最後大家全都喝醉了。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渾然不知身在何方,四下裏一看,地上到處是空酒瓶子,一個個瓜貨橫七豎八地躺在沙發上、地上,鼾聲四起,酒臭熏人,我趕緊站起來,小心地繞開“障礙物”,逃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