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任由田甜拉著在坑坑窪窪的河灘上行走。田甜的小手還是這麼細這麼滑,捏在掌中如一塊失而複得的溫玉。
正陶醉於失而複得的欣喜中,一不留神間我腳下踢到一塊石頭,一個踉蹌撲倒在地。田甜被我拽著沒站穩,也跟著摔了一跤。我趕緊站起來攙扶田甜,手一碰到她的衣衫,哎,好濕,留神一看,田甜的衣褲都在滴水,我和她活脫脫就是一對落湯雞。
我是個大男人,濕漉漉的四處亂走倒沒關係。田甜一個大姑娘家,夏天穿得本來就少,被江水一弄濕,渾身曲線玲瓏畢現,難怪剛才那些瓜貨直盯著她看。我心下不平,又轉頭朝剛才那群人聚集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我呸,世風日下啊!
我和田甜現在的樣子落在別人眼裏實在是很尷尬,我瞅了瞅田甜,她也瞅了瞅我,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形象不太雅觀,田甜臉上露出了害羞的神色。我輕輕伸出手攬住她的纖腰,柔聲道:“乖乖,先上車再說吧。”
經過方才一番折騰,田甜可能也筋疲力盡了,一聲不吭地跟著我回到車上。
開車回到靜竹花園,我停好車,帶著田甜徑直上了樓。
自從搬到夏姐家,我就很少回這個窩了。還好夏姐時不時過來替我收拾一下。一切看起來倒還算井井有條。我到衛生間檢查了一下,熱水器也還能正常使用,便連聲催促田甜趕緊去衝個熱水澡,千萬別感冒了。
田甜這時仿佛才從懵懂中完全醒轉過來,兩眼一翻,倔勁兒又上來了,轉過身拿背對著我說道:“感冒了最好,反正不要你管!”
……這時候還要耍小孩子脾氣?我無語。因為我知道現在我所作的任何回應都必定是錯的,便索性閉上嘴,徑自走到臥室去打開衣櫥想給田甜找一套衣服來換,可翻遍衣櫥也隻找到她以前放在我這裏的兩件毛衣和一件防寒服,都不適合現在穿。
無奈之下我隻好挑了一件自己的T恤衫,走回客廳塞到田甜手中,連哄帶騙地把她推進衛生間,隔著門對她說道:“你先洗,我出去給你買衣服來換,很快就回來,等著我。”
說完我飛快地跑下樓,開車到距離我家最近的一間商場。我怕自己挑選的衣服款式田甜不滿意,索性一口氣買了三套不同風格的女裝及內衣褲。令我鬱悶的是,收銀員居然抱怨老子的鈔票是濕的……
等我風風火火地回到家,田甜已經換上了我給她那件T恤衫,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望著天花板發呆。
因為那件T恤衫是男式的,套在田甜嬌小的身軀上猶顯寬大,我一見她那樣子就禁不住樂了,把手裏裝服裝的袋子朝她旁邊的沙發座上一扔,嘴裏嗬嗬笑道:“你穿這個還滿好看的嘛,早知道我就不用這麼急趕著出去給你買新衣服了。”
田甜聽完,唰地一下站起來,板著臉對我狠狠說道:“方休,你過來!”
呃,我剛才哪句話又說錯惹惱她了嗎?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硬著頭皮走到田甜身前。卻見她咬牙說道:“豬,把眼睛閉上。”
……再次聽到這句話我竟有一種恍然在做夢的感覺,哎,都好幾個月沒人喊我是豬了。我乖乖地閉上了眼睛,可過了好一會兒,那記耳光也沒落下來。
我忍不住睜開眼,卻見田甜站在我麵前,正一臉複雜地看著我,眼波似嗔似怪。
機會就擺在麵前,此時還不趁機表現更待何時?
心念一動之下,我用手輕輕地圈住田甜的小蠻腰,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的眼睛,然後把嘴湊到她耳邊柔聲說道:“乖乖,我以為你再也不要我這條豬了呢。”
田甜輕哼了一聲道:“賊喊捉賊!明明就是你先嫌棄我。哼,你們男人都是這樣,一旦得到手就不會再珍惜……”說著說著,田甜的聲音又哽咽起來。
冤啊!我低下頭望著田甜,一臉委屈地急聲說道:“乖乖,我怎麼會是這樣啊?你不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可你就是不接,我……”我剛想說出讓夏姐替我解釋的事,猛地想起現在貌似不方便提起夏姐,要不難保田甜不會再次發飆,於是連忙改口道:“我要給你解釋你又不肯聽。”
田甜白了我一眼,說道:“難道隻許你氣我,欺負我,就不許我發點兒脾氣嗎?小懲薄戒,一點點困難你就打退堂鼓了?哼,沒誠意!”
……這還算小懲薄戒?那大懲厚戒又是啥樣啊?女人是不講理的動物,這次我可總算是見識了。我心裏雖不服氣,臉上卻不敢流露半分,苦著一張臉一個勁兒地喊冤:“天曉得啊,為了找你,我的手機都快被按壞了。”說著便從褲兜裏掏出手機在田甜麵前晃了一下。我日,這時我才發現手機進水後已經自動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