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酒吧的路上,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便問怒斬:“‘快活林’不是有幾個刀疤的小弟蹲點嗎?怎麼會被說砸就砸?”
怒斬怒衝衝地答道:“守毛啊,那五、六個小弟都被打進醫院了。”
呃,這麼嚴重?我趕緊追問道:“那梅梅呢?”
怒斬一臉憂慮地答道:“聽說受了點兒輕傷,具體情況到了才知道。”
飛車趕到“快活林”後我們才發現,酒吧門外圍滿了看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的,足有數百人之多。圍觀的人群議論紛紛,不乏好事的家夥在口沫四濺地描述事發當時的場麵。我叫斯文人注意打聽情況,希望能探聽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刀疤眼見圍觀的人群擋住了進門的路,心煩氣躁之下暴喝一聲:“圍著看錘子,都給老子讓開……”換作平時,刀疤這樣廣目無張,我肯定會裝作不認識刀疤。不過如今情況緊急,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在刀疤大嗓門的嗬斥聲中,我們一行人擠進酒吧。操,我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簡直就是一場浩劫,能砸的都被砸了,桌椅殘骸、玻璃渣、碎木片、金屬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幾個警察已經來了,正拉著服務員在詢問情況。
梅梅站在門後,一見到我們進來便“哇”地一聲哭出聲來,額頭隱隱有個血包,怒斬連忙把她拉到一旁去安慰。
兄弟們忙著四處查看“災情”,我見一個調酒小弟站在吧台裏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邁過地麵上的障礙物,走了過去。那小弟迎上來說道:“方哥啊,你們總算回來了,剛才真嚇死我了。”
我擺擺手示意這家夥別慌,沉聲問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那小弟似乎還心有餘悸,愣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剛才我們正在營業,忽然衝進來一夥人,我的媽呀,起碼十幾、二十多個,都提著家夥,進來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保安想上去阻攔也沒擋得住。我一見情況不對,趕緊躲在吧台下麵,才算躲過這群凶神惡煞的家夥……”
我日,這小子倒會躲事!我暗暗生氣,追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那小弟連忙答道:“我報了,當時就悄悄打了110,可是等警察來的時候,那幫家夥早已經跑了。”
“他們怎麼跑得這麼快?”
“他們有車”,不死這時走過來解答了我的疑問:“我問過幾個圍觀的人,據說他們開了兩輛車來,一輛長安之星、一輛得利卡,看樣子是早有準備的。”
我點了點頭,又對那小弟問道:“有熟麵孔嗎?口音是不是L市的?”
那小弟皺著眉頭想了想答道:“樣貌沒看清,燈光太昏暗了,場麵又混亂,不過口音麼,聽他們走得時候喊的聲音不像是本地的。”
呃,不是本地的?帶著棍棒,還有專車接送,肯定是專門來砸場子的。會不會是龍二的殘餘力量?我心頭剛一冒起這個念頭,便馬上自己否決了。龍二死後,樹倒猢猻散,少部分人雖然被一個小頭目帶著,但也被刀疤打得東躲西藏,照理說根本不可能組織起20多人的隊伍。
靠,肯定是隋源在靈堂丟了顏麵,對我們開展報複。我一想通這點,便準備過去找怒斬商量對策,卻見他正陪著梅梅在接受警方的詢問。
梅梅頭上的傷看起來似乎不太嚴重,不過受到的驚嚇卻不小,回答警方問話的時候猶自不時抽泣。怒斬則陪在旁邊輕聲地安慰著,不過臉色卻相當難看。
這時候,角落處傳來刀疤的怒斥聲:“你他媽的是豬啊?咋不早點兒給老子打電話?”
刀疤天生就是一副大嗓門,說話又囂張慣了,打雷似的聲音就算在如此嘈雜混亂的環境下仍然顯得很突兀。
酒吧裏的人全部往刀疤那邊望去,刀疤卻好像渾沒在意旁人詫異的眼光,瞪大了一雙銅鈴眼怒視著一個留著小平頭的小弟。“小平頭”被看得兩腿發虛,低頭怯生生地應道:“疤哥,不是我們不想打,實在是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對方人又多,我們惦著保住酒吧,所以……”
“保你個頭啊,你自己看看”,刀疤用手往四周遭指指點點地吼道:“這就是你們保住的酒吧?還沒讓人給拆完!‘駱駝’他們幾個呢?都死哪兒去了?”
“小平頭”嚅嚅地答道:“‘駱駝’哥他們都掛了彩,到附近的診所包紮去了。”
刀疤喃喃咒罵道:“一群笨蛋!他們幾個傷得重不重?”刀疤語氣雖凶,聲音卻低了下來。“小平頭”趕緊答道:“都隻是些皮外傷,‘駱駝’哥走之前說了,他一會兒回來找你。”
刀疤“唔”了一聲,想了想又問道:“這幫人中有沒有熟麵孔?”
“小平頭”一臉茫然地搖了搖頭。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眼見刀疤那廝兩眼一翻又想罵人,我趕緊走過去勸道:“算了,他們也都盡力了。我也問過,說是一幫操外地口音的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