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六分商量定後便走回客廳。怒斬、戰魂、雷管等人正圍著桌子鬥地主,其他兄弟湊在一起買馬。我把剛才同六分商量的結果告訴他們,話還沒說完,不死這瓜貨就把手裏的牌猛地一扔,唰地站起來衝我大罵道:“媽的,你娃很想死麼?想死不如就從這樓上跳下去還更快一些。”
其他幾個兄弟也跟著站起來指著我和六分一通臭罵,說我倆是一對傻子,明知道有危險還硬要去闖。
對於眾人的責難,我和六分唯有相視苦笑。我們和刀疤情同手足,若是連他最後一程都不去送,真的是要遺憾一輩子了。我知道眾兄弟是心裏擔心我們,我也知道此行很凶險,但有些事是明知不可為而非要去為的——這就是殘酷的現實。
我抬手示意大家噤聲,歎了一口氣說道:“刀疤是為我而死的。為了幫我,刀疤連命都送掉了,我還有什麼舍不得的?大不了下去陪他。換作今天是我躺在那裏,我相信他也會不顧一切的來看我。”
一聽我這話,眾人全部不吭聲了。半晌,怒斬把手裏的煙頭狠狠摁滅在煙灰缸裏,皺著眉頭粗聲問道:“那你們中了埋伏出事了怎麼辦?”
我剛要開口,六分就接口答道:“今天晚上守靈的人肯定很多,我們盡量小心就是。實在不行頂多我們就不進靈堂,隻遠遠地看看就閃人。”頓了頓,六分又道:“大家待會兒就收拾一下,今晚我們去拜祭一下刀疤,然後一起跑路。”
不死奇道:“今晚就走?”
我答道:“對,就是今晚。一旦今晚我和六分在靈堂露麵,隋源肯定很快就會收到風聲,如果我們不跑快點,那可能就麻煩了。”
大家聽了我的分析,都覺得有道理,戰魂站起身來說道:“媽的,老子光棍一個,沒啥好收拾的,隨時喊走都可以走。”
怒斬轉頭衝龍少問道:“車子方麵沒問題吧?”
龍少點了點頭答道:“早說好了,等我電話隨時可以出發。”
“人可靠嗎?”
“放心,都是選的跟道上毫不沾邊兒的老實人,隻跟他們說拿錢包車,其他的一概沒說。”旋即龍少扭頭對我問道:“是不是現在就通知他們?”
我想了想答道:“好,你通知他們晚上八點準時到樓下來接我們。刀疤的靈堂設在情人旅館,離這裏隻有七、八分鍾的路程。晚上我和六分去那裏轉一圈就走,你們就在上車等我們。放心,到時候我們一切見機行事,應該沒有大礙。再說刀疤的小弟都會在那裏守著,隋源就算有什麼小動作,諒他也不敢當場拿我們怎麼樣。”
這時候戰魂突然冒出一句:“如果隋源或者他手下那些HMP敢去刀疤的靈堂,不敗,你就煽動刀疤的小弟砍死他個狗日的,那家夥一掛,世界就清淨了。”
戰魂這番話倒是陡然間提醒了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刀疤是隋源派人暗害的,隋源自不會親自去“貓哭耗子”。但派人混雜在吊唁的人客中充當耳目的可能性卻非常大。如果他們來鬧事的人少,我和六分大可以當場發難,有刀疤的小弟們撐腰,就算不把那幾個瓜貨弄死至少也要打到他們以後性生活不能自理。若是人多,我也可以言辭煽動,利用那幫小弟們的熱血和衝動挑起他們之間的矛盾,到時候我和六分就可以趁亂閃人……
在整個設想中,我隻有一點不確定,那就是假如矮子、黃毛或刀疤手下其他小頭目中有一兩個人背叛了刀疤,那麼我們此去很有可能就是自投羅網。想到這裏,我心裏一緊,正要說出這重憂慮,六分突然揚聲說道:“我有個主意。晚上等車到了,龍少,你和戰魂就在車裏等我們,剩下的全都給我找些家夥,埋伏在我們回程的路上作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