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文生接過符紙一看,隻見這張皺巴巴的黃色符篆不過手掌大小,上麵以朱砂繪滿彎彎曲曲的圖紋,這些圖紋交雜在一起,又組成大大的“鎮邪”二字。
如果放在前世,薑文生看見這樣的符篆,肯定認為這不過是騙人的東西,但在這個世界,他對於這張薄薄的黃色紙張,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老道士的本領他算是見過了,僅僅憑借他的麵相,就能將他的前世今生推算的八九不離十,由此可見,老道士絕對是一個遊戲紅塵的絕世高人。這張符篆既然是老道士親手所畫,那麼必然就有莫大的威力,驅魔辟邪,不在話下,是凡俗之中舉世難求的寶物。
薑文生把符篆鄭重地收入懷中,躬身深深行了一禮:“道長厚贈,小生愧不敢當,無以為報,唯有當麵拜謝!”
老道士撫須哈哈大笑,道:“相逢就是有緣,一張符紙而已,當不得你如此大禮。好了,我是有事經過此地,隻因此地民風純樸,風景秀麗,暫時歇腳而已,如今休息夠了,我也該走了。小秀才,我們有緣再見!”
薑文生再拜:“小生恭送道長!”
老道士不再多說,大笑著轉身離去,看那方向,竟然是向著村東薑文生家屋後萬丈懸崖而去,而懸崖之後,就是延綿千裏的險峻楓山,很顯然,老道士是想進入危險重重的楓山裏麵。
須臾之間,老道士就遠去幾百丈,身形再閃了幾閃,很快消失不見。
“縮地成寸!”薑文生看著老道士似緩實急的身影,腦海裏不禁蹦出這麼一個念頭來。
眼見老道士走了,薑文生低頭看了看,小丫頭薑小雲正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拽著他的衣角,也向老道士離去的方向看去,見哥哥看過來,小丫頭嘟著小嘴,委屈地說道:“老爺爺雜耍道士不是好人,看了我的小木人,卻不給我表演吞劍吐火,以後小雲兒再也不理他了。”
薑文生啞然失笑,抱起小丫頭,說道:“那些吞劍吐火隻是江湖賣雜耍的手段,道長何等本事,怎麼會表演這些不入流的東西給你看呢?下次鎮上集會,我帶你去看那些雜耍。”
小丫頭高興的摟住哥哥脖子,甜甜的說道:“還是哥哥對小雲兒好!嗯波……”狠狠親了哥哥一口。
薑文生笑著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嘴還真甜!走,回家吃飯去。”
午飯過後,因為放了孩童們一天假,薑文生閑來無事,也無心讀書,幹脆小睡了一個下午。到了晚上,父母和薑小雲都已經安然入睡,薑文生反而沒了睡意,翻來覆去了一會兒,實在睡不下去,薑文生起床穿好衣服,拿起一盞油燈,帶上一本《詩經》,走出家門,借著星光,向屋後走去。
薑家屋後不遠處就是萬丈懸崖,靠近懸崖的一處平坦地方,蓋了一間小小的茅草房子。薑家隻有三間草房,為了給薑文生一個安靜的讀書環璄,薑大武早在幾年之前,就特意在這個僻靜的地方又搭建了一間小屋子,專做薑文生的書房。
薑文生進了草房,關上棚門,拿起火石擦出火星,點亮了油燈。豆大的昏黃燈光亮起,將屋裏照耀的朦朧一片,薑文生打開唯一的一個小窗戶,外麵夜色如水,冰涼的空氣從窗戶中不斷湧進來,薑文生深吸一口氣,冰涼入腑,渾身一個激靈,精神頓時為之一振。
將油燈放在窗台邊的書桌上,薑文生麵對窗戶坐了下來,想了一想,卻不讀書,把書籍放在一邊,然後從懷裏拿出白天老道士贈送的辟邪符。
靠近燈光,薑文生翻來覆去的打量著符篆,隻是他肉眼凡胎,無法看出符篆蘊含著什麼樣的神奇力量,無論他怎麼看,也就是一張黃色符紙上繪滿朱砂圖紋,然後組成“鎮邪”兩字而已。
心知這種仙家寶物的內在奧秘,不是自己這個小小書生能夠看穿的,薑文生也不多想,打量了一會兒,就將符篆放在桌上,然後閉上眼晴,端坐不動。
突然,薑文生咳嗽起來,連咳了好幾聲,喉嚨裏不斷滾動,似乎有一口濃痰卡在嗓子眼上,臉龐都憋得有些潮紅了。又咳了一聲,薑文生張大嘴巴,呸的一聲,吐了出來。
然而薑文生卻並沒有吐出濃痰,從嘴巴裏吐出來的,竟然是一個鴿蛋大小的金色圓球!
薑文生接住圓球,在手裏摩挲兩下,舉到眼前,眯起眼睛,仔細看了起來。
圓球不過鴿蛋大小,呈透明狀,但是透明之中,又隱隱放出金色的光芒。這顆圓球,正是薑文生埋藏在心裏的最大秘密,是他前世從一個古玩地攤上淘來,然後跟隨他一起轉世輪回的那顆金色圓球!
這顆金色圓球,在他前世臨死之時,沾上了他的鮮血,並且發出一種耀眼的金光,當他轉世之後,起先並不知曉,直到五年前,也就是他十歲之時,有一天突然就感覺到了身體裏有一個奇怪的東西,而且這東西能夠按照他的心意,在全身各處滾動。吐出來一看,薑文生才發現,這顆他前世時常常放在手中把玩的小圓球,竟然融入了他的身體,隨著他一起重生到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