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再次發生械鬥。不幸的是,這次錢家莊死了兩個人,一個是錢家莊著名的老煙鬼,人們都喊他陳煙槍,他是外鄉人倒插門,不過老婆死得早。一個是錢家莊老實後生馮大牛他娘。兩個人都被鐵棍砸中頭部致死。
錢家莊一口咬定是趙家莊莊主指使趙都打死二人。往日械鬥,莊丁下手有分寸,今日趙都為了報罰款之仇,故而下死手。縣令審案,趙家莊莊主和趙都俱不肯承認殺人。錢家莊的錢生根作證,親眼看見趙都用鐵棍敲死二人,並且拿出兩根鐵棍,上麵分別刻著趙字,說趙都殺人後把鐵棍扔到河水裏,企圖消滅證據。錢生根事後潛水,找了許久才從河底摸出兩根鐵棍。
縣令見趙家人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嘴硬不肯認罪,十分生氣,一通亂棍打得二人屁股開花,趙家莊主堅持喊冤,趙都卻認下所有罪名,縣令判了他砍頭的大罪。錢生根把趙都推進死牢,又讓趙家莊主挨了一頓板子,肯定遭人嫉恨,因此錢家莊主認為是趙家人給錢生根下毒。
“王爺,請為我兒做主啊!”錢家莊主哭道。
司馬穎聽完,有些糊塗:“趙家莊那麼多人,誰最有嫌疑下毒呢?”
錢家莊主說道:“依我看,趙都的三個堂哥最有可能,他們是三兄弟,分別叫趙都、趙江、趙堰,趙都是老大,他們都是莊主的子侄。”
“許縣令,你怎麼看?”司馬穎問道。
許遜也是一頭霧水,問道:“莊主,你們兩莊人勢同水火,互相很少來往吧?”
莊主放下茶碗,恨恨地說:“那是自然,我們的人誰跟和姓趙的來往,看我不打斷他們的腿!”
許遜又問道:“趙家人不會出現在錢家莊的地盤咯?”
莊主回答說:“正是。”
他的大兒子插嘴說道:“我們錢家莊的人也不會隨便到趙家莊去!”
許遜笑道:“若是如此,趙家莊的人如何潛伏到錢家莊給錢生根下毒呢?”
“這……”莊主語塞,但是無法反駁許遜的話,說:“的確不會,他們根本進不來我們的村子。”
司馬穎聽了一陣,問道:“莫非是錢生根跑到趙家莊去喝酒吃飯,被人下毒?”
“這更不可能!”莊主說。
許遜琢磨片刻,說:“既然這兩個猜測都不對,那麼還有一種猜測,趙家莊的人買通錢家莊的人,給錢生根下毒!”
“有點道理,誰如此狠心!”錢莊主暴跳如雷,大聲說:“誰這麼殘暴,受外人挑撥給自家人下毒!簡直喪盡天良。”他氣得每根胡子都豎了起來,拿著拐棍不停地戳地,發泄自己的憤怒。
“中了砒霜之毒,不會那麼快就死,如果中毒之後第一時間大量灌服雞蛋清,可以緩解中毒症狀,再去找大夫洗胃治療,未必不能活。”許遜是對本草頗有研究,知道砒霜的藥性,說:“但是錢生根中毒之後不去縣城找醫生,卻往野山上跑,令人玩味。”
“許大人,您這是什麼意思?”莊主皺著眉頭問。
許遜說道:“我認為,給他下毒的人,當時就在錢家莊,甚至有幫凶,因此他不敢待在錢家莊,玩命往山上跑。想查明凶手,我有兩個建議,一是調查錢家莊有沒有人和趙家莊有過接觸,二是查明錢生根在何處中的毒,有沒有目擊者。莊主,今日你何時見過錢生根?”
“今日?”莊主仔細思索,說:“清晨之時我見過他,我托人在縣城內買了許多補藥給他,他一直喜歡吃藥養生。他拿著便回房了,後來我便沒有再見過他。”
“我們去錢生根家裏瞧一瞧。”許遜提議道。
“老大,帶路。”莊主吩咐他的大兒子。
錢家莊頗大,眾人走了許久。
錢生根雖然是莊主的義子,但是沒有住在莊主的大院子裏,在別處另辟的院子。眾人進去,屋子裏果然堆積著許多藥物,屋內甚為整潔。許遜問:“錢生根還未娶妻麼?”
“沒有,我兒眼光頗高,一般姑娘看不上,我一直在為他挑選對象。可惜啊,老夫剛剛挑中一個好姑娘,他就撇下老夫先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啊。”莊主又傷心得哭了起來。
許遜待莊主哭完後,問道:“除了錢生根中毒,趙家莊還有沒有發生其他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