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聖人和小胖子吵了許久,又重歸於好,兩人玩起家家樂,李胖子演孫聖人幹爹。許遜和司馬穎瞧得無趣,轉身離開。許遜後腦勺突然挨了一棍子,他摸著腦袋回過頭,聽見孫聖人對李胖子說:“幹爹,你把這老貨也打死了,這如何是好?”孫聖人手指著許遜。他扮起大人來,倒有幾分相像。
司馬穎指著許遜笑道:“你這老貨!”
小胖子摸著並不存在的胡子,說:“不妨,罪過都推在趙家莊身上即可。”
孫聖人又說:“幹爹真乃英雄也。”
小胖子笑道:“再喊幾聲幹爹看看。”
孫聖人生氣地扔掉棍子:“不玩了,不玩了,你又占我便宜。”
小胖子哈哈大笑:“繼續玩嘛,這次你當幹爹?”
孫聖人拍手就好:“好啊好啊。”
許遜靈光一閃,問孫聖人和李胖子:“你們這是在扮演誰?”
孫聖人摸摸腦袋,說:“我也不認識,看大人們這樣玩,我們就跟著學。那日,我們村和錢家莊的人打了起來,我和胖子悄悄過河,跑到錢家莊,看到幾個人在打架,一棍子下去,嗚呼倒地。”
許遜豁然開朗,對司馬穎說:“沒想到兩個頑童無意中見證了所有事情!這一聲幹爹叫得好啊。”
司馬穎愣了片刻,方才明白許遜說的什麼意思:“老許,兩個孩童的話可當不了證據。”
“不打緊,起碼為我們指明了方向。咱們再去錢家莊!”
二人渡河,來到馮大牛院子門口。
馮大牛見他們又來了,強打精神,說:“見過二位大人。”
許遜打量著馮大牛的院子,問:“你們莊主對你不薄啊,這麼好的院子。他一貫這麼大方麼?”
“不是。莊主勤儉持家,很少亂花銀子。隻是見我娘去世,同情我,才給我修葺院子。”
許遜見馮大牛比上次瘦了許多,胡子拉渣,多日未曾打理,不禁有些心疼。他說道:“不錯。我和王爺查了很多事情,打探到那死去的陳煙槍,常年吸煙吸出了肺癆,需要天天吃藥。你們和隔壁村子打架,他這種毫無戰力的人,也要上陣麼?”
馮大牛說:“不需要,陳大爺年老體衰,風一吹便倒,隻是他喜歡看熱鬧而已。他老伴兒死得早,膝下無子,無人照顧,就算不被趙都打死,也活不了幾天。他都替自己選好了棺材和壽衣,還是跟哥和我一起幫他挑的。”
許遜讚道:“原來如此,你和錢根生都是熱心腸的好人!”
一直看許遜查案的司馬穎也說道:“大牛,你要是不想在這錢家莊呆了,就跟著本王吧!去成都!”
馮大牛委婉謝絕:“多謝王爺美意,隻是小的在這地方呆習慣了,一時間不想去別的地方。”
許遜微笑道:“大牛,你再回憶一下,錢生根死的那天,他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話?”
馮大牛回答說:“沒有。他隻是從我家門口路過,說去吃飯,我家狗就跟著去了。我心情不好,就沒有同去。”
“你見過蔣玉兒麼?”
“新夫人?好像見過。那日我坐在院中思念老娘,看到新夫人慌慌張張地往村口走,似乎在害怕什麼。我沒多注意。不過……錢生根和新夫人的關係可不簡單,我好幾次帶著狗去山上打兔子,看見他們卿卿我我躲在山上的樹林裏,說些露骨的話。我怕莊主傷心,就沒告訴他。其他人都沒說過。”
許遜覺得有些奇怪,問:“你現在怎麼願意告訴我呢?”
馮大牛深吸一口氣,關上門窗,說:“我懷疑是莊主殺了我娘!”說完這句話,他渾身顫抖。
許遜和司馬穎對視一眼,說:“喝口水,慢慢講,不著急。”
馮大牛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那日兩個村子械鬥,場麵混亂,我和年輕人在前麵打架,莊主和老弱病殘站在最後麵觀戰,當時我老娘身邊隻有陳大爺、莊主,還有莊主的兩個兒子。那趙家莊的趙都不可能衝到我們隊伍的最後麵打我娘的後腦勺!最有嫌疑的就是莊主!但是我娘死後,莊主對我很好,噓寒問暖,我便沒有懷疑他。上次你們問我話之後,這些天我在家想了很久,莊主以前對我不理不睬,從不肯多看兩眼!現在卻對我猶如親生,我才覺得莊主可疑。”
“大牛,我也覺得老莊主有嫌疑。我們正在搜集證據。你想為你娘報仇的話,首先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亂吃別人給的東西!我幫你找出殺害你娘的凶手!”
“多謝許大人!多謝王爺!我馮大牛願意為二位當牛做馬結草銜環!”馮大牛倒頭便拜。
許遜忙把馮大牛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