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蹲下來,摸著禍鬥的頭說:“不要生氣,天道有輪回,到時候有人收拾他。”
禍鬥齜牙咧嘴,有嗚嗚叫了兩聲。
許遜把賈熊的名字輕聲念了兩遍,然後對禍鬥說:“咱們去老仵作家裏去瞧瞧,說不定李英有什麼新的發現。”
禍鬥搖了兩圈尾巴,走在前方帶路。
許遜邊走路邊思考,不知不覺來到了李英家中。李英連忙讓兒媳婦泡茶招待,許遜說:“我要大杯。”
李英將許遜迎進屋,問道:“老爺怎麼有空來這了?”
許遜笑道:“還是為了曹謀之死。你在他身上驗出迷藥,能不能驗出他是怎麼被下藥的?喝酒吃飯,還是呼吸?”
李英搖搖頭,說:“下毒之人手段非凡,看不出曹謀如何中招。有可能是喝酒,但是劑量太小,根本檢查不出來。讓老爺失望了。”
許遜安慰道:“無妨,能驗出迷藥已經是大功一件。”他正聊著,突然看到一個瘸子跪倒在他麵前,高呼:“草民見過縣令大老爺。”
許遜低頭一看,察覺來人是李英的女婿諸葛慕容,今日諸葛慕容煥然一新,居然穿了身錦繡袍子。許遜讓他站起來,問道:“慕容,你把無字天書看懂了麼?所以發財了穿這麼好的衣服?”
禍鬥也叫了兩聲表示疑惑。
諸葛慕容半邊屁股坐在凳子上,回答說:“草民哪買得起這種好貨色,這是從賈熊那撿的。”
許遜問道:“撿的?”
諸葛慕容露出一絲怪笑,說:“是啊,那賈熊是個十足的敗家子,身上穿的衣服從來不穿第二次,穿完就扔。以前旌陽縣有人專門回收這些衣服低價賣出去。後來他爹升官當了太守,他也跟著搬家,咱們旌陽縣專門撿衣服的人就沒事幹了。這幾天賈熊不是又回來了麼,於是我整天跟著他,琢磨著撿好衣服來穿。這不,撿到了一件。”
許遜對賈熊這種大手大腳花錢的手段早有耳聞,歎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賈熊也太不是個東西了。不過你撿到這衣服也算是走運。合身麼?”
諸葛慕容轉了一圈,說:“還挺合身的。那賈熊天天山珍海味,卻長不胖,跟我這個瘦子一樣的身材。”
許遜隨口問道:“你從哪撿的?”
諸葛慕容臉上一紅,說:“尚舞會所後麵的茅坑裏……”
許遜驚道:“真是好地方。”
諸葛慕容笑道:“要不是扔到這種地方,也輪不到我撿啊。不過大人不要覺得臭,我洗了十幾遍了。”
話雖如此,許遜還是誇張地扇了扇鼻子。禍鬥又對諸葛慕容叫了幾聲,叫完還咬了咬許遜的褲腿。許遜知道禍鬥嗅覺驚人,而且通人性,估計是發現了什麼。他問禍鬥:“看到什麼了?”
禍鬥突然站起來,用前爪指了指諸葛慕容胸口處的地方。許遜定睛一看,發現竟然有一圈血跡。許遜問:“這裏怎麼有血?”
諸葛慕容看了一眼他娘子,扭扭捏捏地說:“我說出來大人不要笑話我……”
許遜嚴肅地說:“但說無妨。”
諸葛慕容抓了抓後腦勺,說:“這是從女廁所裏找到的,好像沾上了經血……”
“這!”許遜嚇了一跳大跳。
李英的女兒頓時大怒,罵道:“我一直問你血從哪裏來,你總是不說,原來是從女廁所撈出來的,說,你是不是偷看人家姑娘上廁所了?”說完伸手打他。
諸葛慕容連忙躲閃。
李英卻突然說:“不對!如果這上麵的血跡是經血浸染,那應該呈片狀。而這上麵的血跡成散裝,仿佛是某處濺射出來的,你看,血跡集中在這一點,其他地方散有分布。”
許遜也冷靜下來。衣服是賈熊扔到女廁所的,他那晚也在妓院,身上可能隨身攜帶迷藥,這血跡也有可能是曹謀脖子裏噴射的到賈熊身上。許遜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李英,李英也望著他,想必李英也懷疑賈熊是凶手。
賈熊晚上據說是和尚舞會所的吉祥姑娘睡在一起,去問問吉祥就知道了。許遜有此想法,便急匆匆出門,朝尚舞會所走去,留下諸葛慕容和他娘子大眼瞪小眼。他帶著禍鬥狂奔,路上竟然感覺被人跟蹤。
當許遜走進尚舞會所,卻看到裏麵亂成一片,哭聲不斷,捕頭張也在裏麵。捕頭張走過來,沉聲說:“大人,吉祥姑娘從樓上摔下來,腦袋著地,當場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