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深夜,白哲家。
白哲坐在沙發上,翹著舒適的二郎腿,忽然從沙發旁邊的酒櫃的內測一個陰暗的角落取出一把黑色金屬質息的手槍,然後坐下,上下翻轉把玩著這把沙漠之鷹。
由於手槍之中沙漠之鷹的殺傷力最大,鬱懷瑾考慮到這次暗殺洗牌活動的重要性和緊迫性,因此讓白哲配備了標準的沙漠之鷹手槍。
沙漠之鷹,口徑較大,射程兩百米,威力和後坐力極大,因此想要使用好這把手槍,需要射擊者進行專門的訓練,以達到使用的最基本的要求。
這把沙漠之鷹配備了軍用消音器,采用的是兩段式扳機,這樣更好的做到了殺人於無形之中。鬱懷瑾對白哲的要求是,最起碼,將蘇聿笙擊殺,其餘人倒沒有什麼威脅。
白哲端詳著手中的沙漠之鷹,將其置於月光之下,槍身閃著有些刺眼的金屬冷光,槍身流轉著皎潔的白光,仿佛是從地獄照向人間的淒厲的光芒。
他輕輕的將它放在了茶幾上,從冰箱裏取出早已經冷藏好的紅酒,拿過茶幾一端的玻璃酒杯,倒滿了杯底,然後將紅酒放在了一邊。
他搖晃著杯中的紅酒,忽然感到有些冰冷的潮濕感,他拿過紙巾,將酒杯一側擦拭幹淨,重新拿了起來。
不久,酒杯重新又盈滿潮濕的水珠。
白哲怔怔地看著酒杯壁上的冰冷的水珠,晃了晃神,似乎在想些什麼。
其實,這隻不過是簡單的水的液化現象罷了。但是白哲卻多想了一些東西。
或許事物表麵不一定就是本質,舊的和新的順序不同,本質卻相同。
他沉思著,暗暗感覺明天的宴會會不太安生。至少,從他的角度,他感受到了一種不安,一種對敵方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感。
這種陌生感,是他平素討厭的。他喜歡所有的東西他都能有一種掌控感,不會脫離他的手掌心。他很厭惡有什麼可以脫離他的掌控,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
而這次,他卻連敵方的一絲一毫都沒有了解,甚至是以一種零知識的頭腦上陣,這無疑加大了保護鬱懷瑾這個行動的風險性和不穩定性。
所以,謹慎的他,在這僅僅六天裏,還專門暗中練習了狙擊槍的使用,雖然十分不熟練,但是卻聊勝於無。
不為別的,隻是為了暗殺之後,自己的生活不被打擾,不給家人朋友找一丁點的麻煩。因此,這六天裏,他拒絕了所有的事情,專心訓練,甚至是超長訓練。
為的是,既保護自己,也保護自己身邊的人。
這是白哲的信念,也是他的信仰。信仰是絕對不能動搖的。
他拿過潮濕的酒杯,沒有擦拭,輕輕抿了一小口,酒有些冰涼,順著胃,直通各個器官,十分舒展自如。但卻又有一絲苦澀和暴烈,這是獨屬於紅酒的一種芳醇。
他握著冰冷的酒杯,抬頭,轉而被皎潔的月光所吸引住視線,不能自拔。
今天晚上的月亮,真圓。
黑雲翻滾,陰風號號,夜已經深了,他視線盯著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不知道為什麼,那種不安的感受在他心裏越來越劇烈,他隱隱作痛。
白哲的漆黑的眸子波瀾不驚的看著被遮住的月亮,麵無表情道:“不管是什麼,我都不允許失敗。”
在白哲的腳下,是一把隱隱泛著冷光的狙擊槍。
……
翌日,傍晚。
秋風蕭瑟,呼呼而過,像是收緊的一柄短刃,生生剜過人的臉頰,火辣辣的痛。已是深秋,樹葉枯黃,失去了往昔的生機勃勃,如同白雪般簌簌飄落。
殘陽當空,隻是遲暮以晚。猩紅的血日之光普撒大地,映襯出幾分殘忍血腥。
偶爾街上匆匆走過的行人,也會加緊腳步,不久,街上便門可羅雀,冷冷清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