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本來心情極好的逸軒就這樣被紅香的電話逼了回家,他是積蓄了一肚子的怨氣和恨意的。紅香動不動就威脅他說要去找淩清單位的領導,找淩清鬧,使得他不得不一次次壓抑自己的脾氣,一次次地讓步低頭。已覺得在紅香麵前沒了半點的尊嚴和人格了。
氣衝衝地回了家,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睥視了紅香一眼,他欲言又止,和這瘋婆娘又能說什麼?她就像纏繞在自己身上的跳蚤,很討厭很粘人。也隻怪自己沒勇氣離婚,顧慮太多。怕以後沒錢用,怕淩清年輕貌美,不會跟自己一輩子,怕兒子從此不理自己。總之一句話,怕人財二空,竹籃打水,什麼都得不到……
“唉……”在心底悄然歎氣,他的心感覺到了疲憊。為什麼世事總是這樣的不如人意啊。不想見的人天天在麵前晃著,想見的人卻見不到。這般的痛苦,這般的相思,實在他也不想再受了。
“喲,回家來就擺樣子給誰看啊?……”紅香一看他那樣,氣就不打一處來。多半是情人正在約會,被她逼回家來了。又沒借口發作,自怨自氣在那裏吧。真得在他身上安個竊聽器,裝個千裏眼,看他還敢不敢一次一次地騙自己?
懶得理她,不想看到她,目無可視物,逸軒幹脆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又浮現出了淩清的嬌姿,她那幽怨的雙眸,無言的譴責。今生不知能不能與她圓夢啊?自己多想,多想能天天伴她啊,真的很愛很愛她,可是,可是這討厭的婆娘……
“哦,你剛才是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啊,怪不得回家來一臉的不高興……”拿著逸軒的手機,紅香高叫著,大發起性子來。原來趁他假寐時,紅香偷偷在查他的手機電話。由於他的疏忽,被她發現了與淩清的電話聯係。
“一個電話就說明我和她在一起嗎?她隻是問我過生吃了什麼好菜沒有?”逸軒不得不強詞奪理,他怕紅香借題發揮,真去找淩清的麻煩。
“是嗎?她這樣關心你?你沒和她見麵?那你剛才和誰在一起,在幹什麼?……”對於他的謊言,受騙了千百次了,她根本不會輕易相信了。兩人早就是彼此欺騙著,早就不存在相互信任了。這婚姻她也過得很苦,隻是她絕不能輕易認輸,不能將自己的老公拱手讓於他人。
知道紅香現在有這點神經質,逸軒實在不想和她多言。從內心來說,他覺得欺騙她是自己不對,但現實逼他編織一個一個的謊言,來換取和淩清約會的快樂。他今生深愛淩清,又離不了婚,有什麼辦法?或許謊言能讓紅香少受一些傷害吧?
老公不理自己,一定是被自己說中了,他無言以對了。紅香越想越氣,也越說越氣,聲音越來越高:“你說啊,說啊,怎麼不說話了?你到底想怎麼樣你才滿意?你才不再這樣逼我啊?你不是說過你不會和她聯係了嗎?你又騙我?你騙你十幾年的老婆你就這樣開心了?你就這樣快活了?啊?……”
“神經”低低地罵了一聲,逸軒進了書房。三十六計,走為上策,這是息戰的最好辦法。他實在受不了她這樣的逼問和責罵。抱著頭,他愁悶地坐在書桌前,說不出的難受。好久好久,客廳那兒終於沒聲音了。
終於安靜了,謝天謝地,逸軒在心裏感謝著老天爺。“叮叮咚咚……”放在吧台的手機在呼喚他了。走出書房,來到客廳,他拿起手機:“喂,你好——”
“不準接,不準接她的電話”斜刺裏衝出了紅香,她那肥胖的身體一下到了他麵前,竟然試圖來搶他手裏的電話,嘴裏大聲嚷嚷。逸軒無法聽清電話裏對方是誰,怒視著紅香,走到一邊接了電話。
“你真的有點發神經,你快要瘋了啊”掛了電話,逸軒實在忍不住罵了紅香幾句,剛才她那麼大嗓子,朋友在電話裏聽得清清楚楚。他哪還有男人的麵子和尊嚴?
“我有神經,也是你逼的。你就是不能接她的電話,我不準,這是我的家……”紅香氣憤地回罵著,一點也不示弱,那金魚眼鼓起來好嚇人。
“我什麼自由都沒有了?我接個電話你都要發脾氣,說一大通啊?我,我還要這個勞什子幹什麼?”怒氣衝天的逸軒猛力砸下了手機,這一部小巧可愛的機子難逃厄運,再一次四分五裂,再不能行使它的作用了,徹底進了垃圾箱。
“這下你滿意了?安靜了吧?”瞪了紅香一眼,逸軒走開了。心裏有一種輕鬆之感。也好,什麼都不用聯係,紅香也再不能動不動打電話給自己了,落得個安靜,無人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