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讓自己的話聽上去很平緩，方晟即便再故作鎮定也難以掩飾眼裏的迫切和好奇，他的保密工作已經做得這麼好了，宇文月安排的這麼具體這麼到位，葉玉到底是怎麼猜到的。出現在監聽室裏的人可以有很多，沒人規定一定要是他方晟。
“這個就更簡單了。”對著方晟輕輕一笑，葉玉把杯中最後一口酒倒入嘴裏，不是很明顯的喉結緩緩上下移動，隨後又抿了抿嘴，才笑盈盈道，“宇文二小姐和林靈一向不對盤，納福樓無論哪一座，林靈都別想踏入大門半步。”
聽到葉玉的陳述方晟有些驚訝的瞪大眼睛，撇了撇嘴咽下剛剛就要脫口而出的感歎。
“這麼驚訝幹什麼？你跟林靈關係這麼好你會不知道？”把方晟的反應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葉玉發出有些不能理解的哼聲，隨即又道，“林靈都進不來，就更別提她手下那幾個人了。她的一眾手下人，隻有你方晟一個是可以跟宇文二小姐說上話並且用上宇文二小姐的力的。”
“所以就很自然的想到是我。”很佩服的接出葉玉後麵的結論，方晟笑著聳聳肩，“看來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葉軍師。”
“不用拍我馬屁。”顯然不吃方晟灌迷魂湯這一套，葉玉擺擺手，帶著幾分揶揄道，“不過宇文二小姐還真是大手筆，納福樓從來沒往外流過的信息居然就這麼簡單的讓你用。”
“二小姐也就是看看笑話。”自嘲的笑著回應葉玉的話，方晟對他聳了聳肩，“宇文二小姐是什麼樣的人，葉軍師肯定很清楚。她怎麼會無條件應借我用監聽室那麼重要的地方，事後我要還很大利息的。”
“恩，這倒是，宇文二小姐是半點虧都不會吃的。”點頭認同方晟的話，葉玉拿起筷子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今天她給你開了別人從未有過的先例，看來日後你要做不少事情回報她了。”
“咳，不過我覺得……如果我再繼續欠宇文二小姐人情的話，我隻能把自己賣身給她了。”方晟有些為難的摸摸鼻頭，做出一副淒涼樣子，“而且，宇文二小姐估計還看不上我。”
“哈哈哈哈！難怪宇文二小姐會肯獨獨賣你麵子。”被方晟故作哀戚的表情逗得大笑，葉玉眼帶曖昧的看著他，“林靈在男人堆裏呆的時間太久了，說話都粗聲粗調的，沒個講究。宇文二小姐最不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但你不一樣。”
聽著葉玉意有所指的評價，方晟覺得自己越來越忐忑了，這種跟比自己級高的人聊天就是心裏沒底啊，關鍵是他不知道葉玉這個“不一樣”指的是什麼啊！
“葉軍師太看得起我了，我這剛入道什麼都不懂的，跟他們那些早就入了的哪有可比性，要說不一樣，也就是我四六不懂了。”憨笑著打太極，方晟滿眼真誠的看著葉玉。
聽到方晟的話葉玉壞笑著眯起眼睛，看的方晟一陣發毛。
“四六不懂的人可說不出來這些話，跟我就別裝了，我主要就是因為好奇你這個人才來納福樓，不然……”
遞給方晟一個過於陰森的眼神，葉玉摸摸自己麵前的桌子，又對方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默默咽了下口水，方晟知道葉玉後麵想說的是不然砍老不僅見不著他，沒準還得挨頓修理。雖然蕭家是老家族，但現在道上已經開始爭鬥的小家族或者新勢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想觸蕭家黴頭的。但如果是葉玉動手，那又不一樣了，蕭家估計找不到發怒的源頭最後的結果沒準還是林靈樂見的。
這麼一想，方晟又鬱卒了。那是不是也可理解為，如果葉玉對自己不感興趣，不來納福樓，這個時候他們也不用費什麼心計去搞砍老，砍老早就被玉幫的人做掉了？
“所以我說，很多事情，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而且許多事情，不一定我們看見的就是真實的。”
就在方晟開始預想，如果林靈知道砍老可以如此簡單被搞掉但是卻沒有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以後，會不會找自己討說法的時候，葉玉不急不緩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語調在房間裏響起。
幾乎是同時，方晟就想起了林靈第一次去自己家時發出的感歎。
“什麼事情都一樣，遠沒有表麵看上去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