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放在腹部，還摸不到什麼呢。
肚子扁扁的，可已經有小生命在裏麵醞釀著了。
眼淚不斷的流著。
對麵的人便是石頭也要生出惻隱之心了。
汪公公卻是淡淡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
平心而論柳如意的樣貌算不得出眾，可她就是有本事讓靖王動情。
靜默片刻，汪公公才輕聲道：“一會兒會有宮裏的人過來賜毒酒給你，你有什麼話要轉告靖王的，我可以代勞。”
柳如意深吸口氣，呼吸都被堵在胸口。
劇烈的無法承受的呼吸著，她的手指緊緊的抓在對麵的桌子上。
木質的桌麵都被她的手指抓出了痕跡。
她努力抑製著翻湧上來的不甘。
“謝謝你。”聲音帶著顫音，嘴唇翕動著，心一點點被扭痛，被挖空。
那些準備好的喜字，周嬤嬤親手挑選的新衣，還有孟總管盯著做的那些紅色燈籠。
那天該是多麼的喜慶歡快。
他會穿著紅色的新郎服迎娶她。
柳如意深吸口氣：“不必了，我人都去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話說的汪公公都是一愣，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柳如意目光冷清的往門口的方向望了望，“等著的時候，能讓我出去看看嗎？”
汪公公好奇她想看什麼，點點頭。
柳如意從椅子上起身。
外麵戒備森嚴。
穿盔帶甲的護衛看到她出來，全是一臉的戒備。
柳如意越過眾人，往院落走去。
那裏有個專門用來當刑台的地方，建的高一些。
柳如意順著台階往上走了幾步。
刑台這個地方很陰，不知道曾經折磨處死過多少人。
她站在這地方，越發覺著渾身冰寒了。
她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往皇宮的方向看去。
眾人皆不明白她的用意，倒是跟出來的汪公公有些明白了。
她大概是想看看靖王所在的地方。
汪公公不得不承認，看著這樣的聰慧的女子被處死有些不忍。
隻是閻王讓她三更死誰敢留她到五更。
正想著呢，出去複命的人已經從宮內返回的，跟著一起回來的還有三個太監。
領頭的太監手中端著個托盤。
那些人走的很慢，像是怕手中的托盤灑出什麼似得。
柳如意遠遠看到了，臉色便的有些慘白。
她沒有哭鬧掙紮，而是從刑台上徐徐走下來。
一陣風刮過，院落內的樹杈被吹的沙沙作響。
僅存的一些枯黃葉子，隨後掉落下來，有一片不小心落到了她的身上。
汪公公離得近，很快為她撿起。
柳如意側頭瞟他一眼，淡淡道：“謝謝你。”
汪公公又意外了下。
經過他手裏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那些人不管是雄霸一方的朝廷大員，還是窮凶極惡的江湖大盜，死到臨頭沒有一個不哭爹喊娘的。
今天這個小女人倒是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刮目相看。
等柳如意走過去的時候，宮裏來的三個太監也忙止住了腳步。
領頭的那個很客氣的說：“姑娘，既然你已經招了，你就該知道這罪可不輕，五馬分屍都夠了，可萬歲爺體恤靖王的體麵，也是不想家醜外揚，如今讓我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