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夜探迷魂山(2 / 3)

忙碌了一整天,兩個人都很累,就找了個街邊燒烤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聊,張子恒不想隱瞞自己的事情,反正從一開始他也沒有什麼事情隱瞞的,一句一句把這些天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聊著聊著,天已經很晚了,大概是七八點左右,雖然是夏天,這個時間天已經黑了下來,張子恒看了眼時間,他先給張楊打了手機,問問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張楊和吳子瓊決定晚上就待在醫院了,陪著王西平,兩個人輪流著睡覺休息,這樣他決定送墨小蘊回學校,然後自己在回家。

一切還算順利,安全送墨小蘊回到了學校寢室,當他離開學校的時間是晚上九點二十三分鍾。

夜色濃濃,天上有些黑雲,遮擋了月亮,整個天空顯得伸手不見五指,給夜色增添了一絲淡淡的慘烈,張子恒沒有開車,他是個不喜歡開車的人,因為路上總是堵塞,會給他的行動帶來許多不方便,比起徒步加公交車少了許多樂趣和靈活性。

走著走著,街上的人越來越少,乃至於隻是他獨自形單影隻了,突然,他聽到一陣奇怪的腳步聲,如同有人追了上來,他放緩了腳步,小心聳耳傾聽,這種聲音,或者說是這種發出聲音的聲源很是奇怪,當你刻意要去留心聽吧,聲音就突然消失了,當你大踏步往前走,這個聲音再次出現在你的身後。

張子恒再次放緩腳步,並且停了下來,他回頭側目瞥了眼,身後什麼也沒有,如是說,那麼聲音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

不由得,他的心開始砰砰直跳起來。還好,一個血氣方剛的人絕對不會讓這些無厘頭的小鬧劇給嚇壞了膽。

他做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這個深夜,獨自坐在街上無人的荒寂之中,真有那麼幾分的詭異和不合時宜,如今不是別人嚇唬他,卻成了他嚇唬別人。

雖然是夜深,不過還是會有星星點點的人,匆匆忙忙從這條荒寂的路上走過,大概是被張子恒的詭異給嚇到了,當他們走到此地,神都都會一怔,十分小心地朝他多看幾眼,然後繞開,走得十分謹慎且小心,當繞開了他,他們就大踏步跑開。

這讓張子恒十分的不好意思,索性也站了起來,繼續徒步往前走,如果說是回家,他完全可以打車,或者徒步快跑,一會的時間也就到了家,但是他沒有如此,他選擇了繼續在這條漆黑的街上閑逛,見到一條街巷就走上去,隻要能走的地方他就走走,並且專門走那些偏僻,人少的地方。

之所以如此,除了他膽子大之外,還有一樣也十分重要,他影影綽綽中覺得今天晚上會有什麼人過來,一個不願因以真麵目見人的不速之客會趁這個漆黑的夜晚登門拜訪。

索性,張子恒給了這位不速之客“登門拜訪”的好機會和條件。

走著走著,他再次聽到身後有一陣奇怪的腳步聲,十分輕微的腳步聲,落地聲很軟,好像是競走運動員那樣,矯健而不失任性,對方的速度應該不會太慢,正在一點一點接近自己。

張子恒再次放緩腳步,讓對方接近自己,憑借聽覺也是能判斷出距離的,大概是不到十米的距離,張子恒猛然間回頭,這個時候再不回頭,如果對方一旦突然衝上,在背後趁其不備發起攻擊,那就要身陷非常危險的境地了。

十米的距離,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算近了,如果是平時天氣好,可見度好的情況之下完全能見到對方的麵孔,今天特殊,這是個晚上,並且黑雲遮擋了月亮,整個天地間仿佛就是一片漆黑的帷幕,什麼也見不到。

張子恒盡量睜大眼睛,擠眉細細盯著,一個身材有些陰冷的人,如風一樣飄向了自己,說飄,是因為這個人的動作十分快,雙腳好像有了靈性,一下子就走出很遠。

這是一身黑色衣服的人,頭發格外的長,能到了腰間,在黑夜的黑風中詭異地擺動著,就是幽靈一樣讓人膽寒,頭發長並不代表這個人就是女性,相反,張子恒十分堅信地判斷,這個人百分百是男性,並且年齡在五十歲之上,這個人會是誰?

因為天色實在是太黑,根本見不到對方的容貌。

還因為對方的腳步十分的快,當張子恒還在思量之際,這個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並且超過了他,走在了前邊,也就是說,這個人並不打算同張子恒對峙,張子恒已經拉開了架勢,準備同這個人打鬥一場,豈料此人已經走遠。

難道是自己太多心了,杞人憂天,盡相信奇奇怪怪的是事情,韓平十分納悶,他回頭望遠方看看,遠方一片漆黑茫然,茫茫的漆黑中也似乎不會有人的影蹤了,在往其它的位置了望,依然不見人的跡象。

張子恒有些失望,他停步思量了一會,然後繼續往前走。

突然,張子恒的身體一震,他發現前邊的那個人還在,並且是以一種不快不緩的速度行走,有條不紊地蠕動在漆黑的夜晚,以這個人剛才如電的行走速度,這個時候早應該走出了很遠才對,怎麼還會晃動在自己的眼前,並且能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見到對方的行蹤。看樣子這個人並不簡單啊,他是有備而來。

張子恒等的就是這樣的人,他才不怕呢,他也加快了腳步,希望能追上,當張子恒加快了腳步,對方也會加快腳步,當張子恒放緩腳步,對方也會放緩腳步,總之一句話,他既不讓張子恒追上,也不想把張子恒給落下。

張子恒也清楚了,對方也引自己到什麼地方?

去還是不去,跟上還是不跟,毫無疑問,肯定要跟上了,不然他大半夜的到這個破地方閑逛什麼。

就這樣,大概是走了一個多小時,張子恒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鬼地方,四周的人家少了許多,就算有人家,多也是平房,從這個位置上來判斷,這裏應該是個遠離繁華區的偏郊了,四周有著濃濃茂茂的野草。

突然,響了一個驚天炸雷,天上的濃雲更加的漆黑了,看樣子是要下雨了,果不其然,劈裏啪啦的雨點就這樣落了下來。

張子恒毫無準備,身上沒有雨具,隻能任憑淋淋的雨水打在自己的身上,雨水流過身體,帶去了粘稠的汗液,留下了瑟瑟的寒意。

他加快幾步,淋雨無所謂,但是絕對不能讓對方在自己的視線之內走開,否則折騰了這大半宿就毫無意義了。煙雨朦朧中,走在前方的那個人身上突然多了一件雨衣,張子恒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是什麼時候穿上這件雨衣的,這也要本就不好辨認的對方增加了一道保護色,張子恒心中懊喪,原來對方早有準備啊,對方應該知道今天晚上會下雨,因此才把自己引到這個地方,之所以如此,一來是替自己事先想好了撤退的機會,二來,這種惡劣的天氣和偏僻的環境,肯定是不會讓外人見到他們的存在,看樣子這是個十分謹慎的人。

張子恒快跑幾步,追上了對方,大吼道:“閣下等等吧,既然把我引到這裏,你不會就是玩這種捉迷藏的遊戲吧?”

也許對方本就打算在這個地方同張子恒對峙,聽了張子恒這句喊叫,對方停下了腳步,胳膊往後伸直,撐起雨淋淋的雨衣,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冷笑,小聲配合著雨水的洗啦啦啦,還有天空中時不時炸出了近明雷,把這裏的氛圍弄得更加怪異。

張子恒仔細打量這個地方,四周都是高高茂盛的樹木,盛夏的樹葉顯得格外繁茂,色澤也是十分的濃豔,濃豔得壓得人呼吸不暢,加上這一陣粗暴的雨的烘托,把這個地方點綴得越加的蒼涼,顯得與世隔絕,至於是否會有人,答案肯定是不會有了,三更半夜,誰會來這個鬼地方,太偏僻了,再說了,這還是個夜雨肆虐的天氣。

張子恒往前走了幾步,雖然他對自己充滿了自信,但是在這個與人隔絕的地方,再碰上這個奇奇怪怪的人,他也要讓自己打起一百二十分的注意力,當他走近對方,他試圖看清對方的麵孔,事實上證明這是徒勞無功的努力,對方的頭發很長,把整張臉都遮擋在頭發背後,並且穿了一件領子很高的衣服,領子豎起,再次遮擋住了自己的容貌,並且外邊還有一件雨衣,把他完全隔絕在套子中。

“我是張子恒,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我?”

“哈哈哈,哈哈哈……”對方的笑聲中夾雜了太多的嘲諷和戲弄,隻是不知道這些自鳴得意的嘲諷是來自何處,“我說張子恒啊,你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廢話,我怎麼會知道你找我幹什麼,就連你是誰我都不知道。”麵對這樣的嘲諷,張子恒的心緒不是太好,他和韓平一樣,都不是不喜歡被人當中玩偶擺弄的傀儡。

“不錯,你是不可能知道我是誰,但是,你一定有心中的懷疑,有心中的不安。”

“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奉勸你一句,也不要太自鳴得意,一個人如果太過於囂張,終究會遭遇報應的。”

“小子,嘴長在的身上,你想怎麼說那是你自己的事,不過有一樣你不得不承認吧,事實上,今天可不是我要找你,是你主動找的我,你不會連承認這個的勇氣都沒有了吧?”

什麼叫連承認這個的勇氣都沒有了?

這言外之意就是說張子恒是個窩囊廢,禁不起世事的廢物,這讓張子恒懊惱異常,這個人憑什麼這樣說,他知道什麼,還是對張子恒有過深入的了解?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這個還要我說?”

張子恒低垂著頭,注意力卻完全盯著對方,說句真的,這個人說的還是真對,張子恒還真的希望在今天能見到某個人,某個能讓他知道真相,或者接近真相的人,但是,他並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也許就是這個眼前人,也許不是。

“好吧,我承認,我承認我需要知道太多的東西。”張子恒也不想再同這個人玩什麼心理戰術了,既然對方把自己的內心都看穿了,那還不如勇敢卻正視,“這樣說來,那天在丹雲大一醫院見到的人就是你了,還有,那天把我引到苗圃,給我講了一大堆故事的人,戴著麵具的人,也是你了?”

“是不是我並不重要。”

“那什麼重要?”張子恒問。

對方說:“那個故事,你一定都記下了吧?”

“不錯,我都記下了。”張子恒知道,對方來此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寒暄問候那麼簡單,也不是為了講述一個平淡無奇,事不關己的故事那麼簡單,因為這個故事本身有太多的內容和心酸,這個故事牽係著彼此最敏感的神經,張子恒之所以能等來這個人,是因為這個故事的魔力,這個人之所以對張子恒步步緊逼,也是受到這個不故事的驅使,故事,成了他們共振的原點。

對方繼續說:“當年,那個丁家的孩子,也就是丁羽的孩子,你知道他去了什麼地方,你知道他的命運怎麼樣?”

張子恒已經把這個故事說給了自己的母親:杜菊豔。

因為這個故事本身就是他們韓家的往事,當年自己的爺爺,也就是文革造反派葛鴻飛,葛鴻飛害死的丁家的丁羽,並且害得丁家家破人亡,流離失所。

後來,葛鴻飛良心發現,冒著很大的風險收養了丁羽的這個孩子,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就是葛天寶,也就是今天的韓怸來撫養,後來,這個孩子被另外的一對夫妻收養,至於他們的下落怎麼樣,目前在什麼地方,已經不得而知了。

張子恒看著這個人,把自己的母親告訴他的那一番言辭說了一遍:“丁羽的孩子,目前應該很好,他被一戶人家收養,至於目前的具體情況,我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不得而知了?”這個人顯得對此種說辭似乎不太相信,用力甩了甩雨衣身上的水,“怎麼可能不得而知呢?”

張子恒解釋了一下:“我問過我的母親,她說不知道,那就一定不會知道了。”

“不,他的母親在說謊。”這一聲猶如天上的驚雷,震耳瘋狂,“你的母親知道,她全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她說謊了,她沒有對你說實話。”

“閉嘴,你憑什麼說我的母親說謊?”張子恒敬佩自己的父親韓怸,同樣愛自己的母親杜菊豔,他不允許有詆毀他們的言論和態度。

“因為我知道那個丁家的後人,就生活在韓怸和杜菊豔的身邊,他們總會見到麵的,並且關係非常好。”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張子恒的聲音同樣非常大,猶如洪鍾大呂,一定也不比對方的嗓門低。“你是不是在暗示什麼?有什麼你就說,別總這樣陰陽怪氣,奇奇怪怪的!”

“我暗示什麼,我還需要暗示什麼嘛?”對方顯得非常自信,完全能洞悉並且識破了張子恒此刻的心裏,包括他在想什麼,擔心什麼,“如果你心中沒有種種猜疑,他幹嘛要等著我這個神神秘秘的人出現呢?是不是啊?”

不錯,的確是這樣子,張子恒的心中有太多不解,並且需要弄明白的事情了。

這個時候的雨越來越大了,打濕了他的全身,他也因此變成了徹底的落湯雞,狼狽而沮喪,反正也濕透了,也就不在乎再多一點稀泥,他一屁股做到了地麵上,這裏是荒郊,地麵清一色都是黃泥,被雨水這麼一折騰,地麵變成了稀粑粑一樣的顏色和感覺,粘稠而黃潤。

“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你能告訴我什麼,你這樣反複地找到我,不會就是為了告訴我一個陳年往事吧?”

“我就是一個講故事的人,至於我的名字,連我自己都不記得了,至於我能告訴你什麼,我隻能說,我能告訴你的往往是你自己能知道的,我的出現,隻能指點你如何去知道從前的故事。”

“好笑,你連真麵目都不敢讓人知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說的,有憑什麼相信你是不是有什麼企圖。”張子恒一邊說著一邊用胳膊抹去眼角的雨水,雨真的很大,以至於差點睜不開眼睛了,“那我問你,你怎麼會知道從前的事,又怎麼會知道當年丁家和葛鴻飛之間的恩恩怨怨呢,你總要說個清楚吧?”

“我怎麼知道,你不知道有那麼一句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出了這種陰險的勾當,就別怕有人知道。”

“陳年舊事,是是非非,早已經變成了過眼雲煙。哼,我看你才是別有用心才對。”

張子恒太想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了,他感興趣的並不是當年的是是非非,他感興趣的是這個人同韓鐸和爾耳的失蹤,以及高小鬆和凱卓爾敷狄的死有著怎麼樣的關係,憑借直覺他知道,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要不然,他也不會突然出現在這個地方。

兩個人近在咫尺,不足十米的距離,隻要張子恒一個箭步衝上前,就能把這人生擒活捉,當然了,這隻是發生在理想的狀態之下,今天肯定不行,因為對方一定有心理準備,更做出了充分的心理準備,這個鬼地方的地形也是熟知,並且,還是這個暴雨肆虐的天氣,想輕易把對方製服有點癡人說夢。

“張子恒,你不想知道當年,丁羽的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你知道?”張子恒就知道他一定知道,他轉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在故弄玄虛。

“我當然知道,我說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你倒是說說,那個人現在在什麼地方,我也好見見他,如果可以,我希望替自己的祖輩補償曾經犯下的錯事。”

“哈哈,哈哈——”對方一陣狂肆的大笑。

“哢,轟轟——”笑聲中,一個炸雷響過頭頂,綠豆大笑的雨點更加的急了。劈裏啪啦地砸在稀泥上,濺起一片泥水,把整個天地間弄得一片渾濁,昏暗不堪。

“張子恒啊,要你去補償,你不覺得這個說辭非常的好笑,滑稽,要你補償,你也要補償得到了啊。”

“你究竟想說什麼,我在聽不懂?”張子恒雖然是真的不太能聽明白,但是他有種隱隱的,迷迷糊糊的不好的預兆,他將從這個人口中聽到一種能讓他奔潰,甚至無法麵對的消息,當然了,最可怕的是這個消息就是真相。

此刻,這個人似乎變得非常輕鬆,身披雨衣的他在雨中來回踱步,輕鬆走走,時不時踢踢腳前的泥淖。

“張子恒,我問你一個問題,那個半月形狀的魚環,你認識不?”

此言一出,張子恒坐在泥淖中的身體猛然站了起來,他目光矍鑠地盯著對方,因為這個消息真的太驚人,半月形狀的魚環,這也是困擾了他多日的秘密,想不到這個人竟然會知道。

“這麼,那個東西是你送給我的?”張子恒急忙從身上取出魚環,這些日子他一直把此物放在身上,寸步不離,生怕遺失在什麼地方,給日後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這個魚環的質地非常好,在雨中,在雷聲閃電的照耀之下,會發出爍爍的光芒,還有一樣也十分奇怪,這光芒能把魚環身上的圖案和紋理烘托得淋漓盡致,許多平時在日光和燈光之下見不到的圖案,也能顯現出來。

這麼奇怪,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張子恒,知道這是什麼吧?”

“我怎麼會知道,這真是你托人送給我的?”張子恒還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個東西的緣由和來曆。

對方繼續說:“這個東西上邊的圖案很奇特,是個犀牛的圖案,當然了,平時是見不到,隻有在陰雨天,最好是烏雲密布的陰雨天,並且是在電閃雷鳴中,這上邊的圖案才會突顯出來。”

果然如此?

張子恒把魚環衝向天空,衝向電閃的方向,太奇特了,固然是個犀牛的圖案,從前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個東西有另一半,隻有把另一半湊齊了,放在一次才能識別出圖案,原來他的理解是錯誤的,這個東西獨立成形,隻是圖案上的許多線條都隱藏起來了,隻要在電閃雷鳴的照耀之下,這些隱藏的線條才會栩栩如生的浮現出來。

“你知道這個東西的圖案,為什麼會在陰雨天才能看出來吧?”

“願聞其詳,看樣子你一定是知道了。”

“因為這個犀牛,他是天犀牛。”

天犀牛——此三個字如一把匕首狠狠刺進張子恒的胸膛,因為這三個字會讓人不自然地聯想起天犀村,也就是當年被葛鴻飛害死的丁羽的家鄉,天犀村。

難道,這個半月形狀的魚環是天犀村的東西?

這,這其中有什麼聯係,有什麼瓜葛,對方為什麼要把天犀村的東西送給張子恒,送給這個曾經害的他們天犀村家破人亡的葛鴻飛的孫子手中?

張子恒目光撲朔地看著對方,用無聲的語音詢問,這個魚環究竟是什麼來曆,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的手中?

隻聽對方用輕描淡寫的言語說:“這些事情你怎麼會知道,是你把這個東西送給我的?”

“是誰送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想起這個東西?”

“想不起進來,我一定也想不起來,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問我想起來?”張子恒一個勁地搖著頭,他多麼希望這些事情同他一點關係也扯不上,事實上,上蒼總是喜歡開慘烈的玩笑。

“原來你沒有想起來,這個也難怪了,這麼久了,你怎麼會想起來。”對方繼續說,“那麼,你有沒有……”

“好了吧,先把你的問題放放。”張子恒的語氣是不容爭辯的,強勢而瘋狂,他直截了當地打斷對方,“你隻需回答我一樣就好,這些事情同我有一丁點的關係,你憑什麼要問我想起不想起幹嘛?”

“張子恒,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目前來說,我是主,你是次,我說什麼那是我的權力,你呢,你隻有被動聽著的分。”對方似乎完全不把張子恒放在眼中,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存在,更何況是他的憤怒和情緒了,於是繼續接著剛才的問題問道,“你記不起這個魚環也就無所謂了,那我問問你,你還記得迷魂山,那個荒山的山洞吧?”

張子恒的眼睛掙得更大了,想不到這個人全都知道,如果是知道他的行蹤,他到過什麼地方,那也無所謂,隻要找個跟蹤的人監視就可以搞定,但是,張子恒知道,對方所知道的東西絕對不會他曾經到過什麼地方,對方是知道他的內心悸動,包括他走進山東之後見到牆壁兩側的壁畫時的情緒體驗,這些東西除了他自己,是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對方怎麼會知道?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

“你隻管回答我的問題就好,至於其他,你已經沒有資格同我說,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