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峪看著那個靜靜的躺在桌子上的早孕試紙有些說不出話來,這個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一個意外。
“你想怎麼辦?”
看著翹腿坐在沙發上的薛婉婉,岑峪懊惱自己竟曾經覺得這個女人和北北相像。
“能怎麼辦,當然是生下來呀,不然你覺得呢!”
薛婉婉坐在沙發上,張著那鮮紅的嘴唇,在那裏笑的像個奸計得逞的女妖一樣的放肆。
“生下來?哼,你想都別想!”
這個決定是岑峪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他這一個月以來的怒氣和怨氣都在一瞬間爆發。他一拳砸在大理石做的辦公桌上,頭上青筋驟起。
而這突然的一拳也隻是讓薛婉婉被嚇得身子一顫,卻又很快恢複了剛剛的那副模樣。
“我若偏要生下來,你又能怎樣!”
岑峪轉身,慢慢向她正坐著的沙發走去,伸出一隻手,輕輕捏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
“那你可以試試看。”
此刻他雖然是在笑著,但眼中卻已經有著濃濃的寒意。他這麼多年,因為北淺夏在身邊,收起了不少的戾氣,可即使如此,這也並不代表著,任誰都能威脅他。
岑峪捏著薛婉婉下巴的手又不由得加大了力氣,讓她開始疼的掙紮起來。
“我對你的耐心已經用完了,我會給你安排醫院和醫生,親眼看著你進去。”
“岑峪,你不能這麼做,這是你的孩子呀!”
薛婉婉掙紮著,歇斯底裏的哭喊著。
“我的孩子?在我眼裏,隻有北淺夏生的才是我的孩子!”
說完,他甩開手,鬆開薛婉婉的下巴,大步的走出了辦公室。
而原本還哭的梨花帶雨的薛婉婉,卻在岑峪走出去的一瞬間,擦幹了眼淚,像從未哭過似得望著緊閉的門,勾著紅唇,輕輕的笑著。
“那我們就看看到底誰贏好了!”
北淺夏對著電腦發呆,手放在鍵盤上卻一個字都打不出來,她有些煩躁的抓了抓已經亂糟糟的頭發。原本想把在巴黎時的一些想法和感受寫下來,可已經還幾天了,卻都是在對著電腦發呆,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端起放在一旁的蘇丹紅茶,喝了一小口,那酸澀的味道頓時刺激著味蕾。她也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再迷戀咖啡的苦澀和香醇,慢慢喜歡上了蘇丹紅茶這樣酸澀的味道。
把電腦扔到一邊,拿出相機來開始翻看最近拍的照片。埃菲爾鐵塔,凱旋門,塞納河,巴黎聖母院,滿滿的全是巴黎的景色。
北淺夏是從後往前翻看的照片,而翻到第一張照片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卻又忍不住輕輕撫上屏幕上熟悉的臉龐。
那是一張岑峪熟睡的照片,是她在飛機上偷偷拍的,那時的他還在她的身邊,從未有過爭吵,也沒有鬧到最後分手的地步。
這些年,北淺夏已經習慣了岑峪的陪伴,從她懂事開始,當時還是個男孩的他就已經融入了北淺夏的生活中,成為了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
北淺夏高中的時候,岑峪已經上大學了,可是卻還是隻要一有時間就跑回家陪著她,叫她吉他,帶她飆車,瘋狂著,卻也快樂著。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在她的身邊關照著她的一切,守護著她的一切。北淺夏不知道這麼多年來,麵對著自己的任性岑峪是怎樣包容的,但是她自己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在這段感情裏的投入,遠不及岑峪。
“以前都是我太任性,這次換我去認錯好了。”
輕輕摸著屏幕上岑峪的睡顏,北淺夏喃喃道。
岑峪接到岑爸的電話要他回家吃飯的時候有些驚訝,因為平常無論什麼事情都是岑媽給他打電話,岑爸頂多是在旁邊插幾句話而已,而如今這麼破天荒的行為,讓他實在吃驚。
“晚上你和夏夏來家吃飯吧,你媽媽買了你們喜歡吃的菜。”
“爸,那個,北北她可能去不了,那個她現在不在我身邊……”
提到北淺夏,岑峪現在心裏是百味雜談,即使心裏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她,害怕她照顧不好自己,但卻總是在手按在撥號鍵的一霎那止住了。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對她說些什麼。
“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電話那頭的岑爸沉默了一會兒,一語道破岑峪話語隱藏的意思。
“嗯”
“唉,好吧,你要是實在不行,就自己回來吧。不過,你可得好好跟人家認錯,肯定就是因為你的臭脾氣,讓人家夏夏受不了了,好好認錯,聽見沒!”
岑爸還在電話那頭不斷囑咐著,但岑峪這裏卻是苦笑不已。如果隻要認錯那麼簡單就好了。他放下電話,揉著因為看了太久電腦而疼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