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可能覺得,皇嬸你隻有在不說話的時候,約莫才比較像個正常的女子。”。
伊人:“……”。
像她這麼體貼大度溫柔賢淑的人,竟然會有人覺得她不像個正常女子?
相信她,這個世界真的不會好了。
伊人正琢摸著找個趁池沉不備的空檔,是橫著給他一刀從頭劈到腳好,還是攔腰斬成兩段比較妥帖。
她細細比較了一會兒,覺得其實兩種砍法都還可以,是個能讓她出口胸中惡氣的辦法,眼下萬事俱備,便隻欠‘池沉不備’這個東風了。
剛琢磨完畢,身後便有東西噗通落地上的聲音。
伊人被這聲音震的發怵,蹙眉回頭。
然後她傻了。
沈青蕪被她老爹筆直的壓著跪在自己同池沉的跟前,她一頭散發微微淩亂,臉上標誌誌的印著兩個五指印記,左右對稱。
沈鴻於躬身同池沉道,“下官竟然不知這孽障,竟背著我對王妃做了這許多的混賬事,委實叫人氣憤,合該落得今日此個下場。”。
不待伊人醒神兒,那廂又是噗通一聲,沈鴻於也筆直對著池沉跪下,這叫伊人微微一驚。
以著官位推算,宰相這活兒是個正兒八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活兒,照理說即便池沉這個王爺他當的比其他王爺好,以著沈鴻於今日今時這地位,也斷斷不能對著池沉下跪下的如此幹脆。
然而沈鴻於做這一套的時候做的很是自然,伊人有點發怵。
彼時她並不知曉池沉雖頂的是個王爺的頭銜,地位明麵兒上稍遜了皇帝一點,實則皇帝卻不知道忌憚他多少分。
隻是覺得,想必這個勞什子的宰相他即便幹的是個位高權重宰相活兒,斷斷也是拚不過池沉的拳頭的。
果然拳頭才是硬道理啊。
於是她顧不得理會跪在麵前目光吃人的沈青蕪,又深深思慮起,倘若是東風一到,她萬一還是砍不了池沉,或者池沉的身板和拳頭一樣硬,那她又該當如何是好呢?
沈鴻於一腔悲調唱的極大義淩然,說完話音一轉,語氣徒然變的懇切,“這孽障雖則屢屢冒犯王爺和王妃,卻是下官管教失誤,子不教,父之過,還請王爺看在下官為官多年,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一點薄功上,寬恕則個。”。
說罷用力一把將沈青蕪的腦袋給摁在了地上。
沈青蕪雙手伏地,聲音隱著不甘的恨意,“青蕪知道錯了,求王爺寬恕。”。
池沉沒什麼反應的把視線投向伊人,“我說過了,如何處置全由你高興。”。
這話當的上是油鹽未進,全然對沈家父女的話毫無半點反應。
於是另外三雙目光齊刷刷對向了她,沈青蕪猛的一抬頭,眼睛死死盯著伊人,伏在地上的雙手寸寸暴起青筋。
沈鴻於一張老臉由潤紅變得粉紅,再由粉紅轉化成煞白,眨眼之間的功夫,竟然就變了三個色,真真趕得上唱戲變化的功夫。
伊人還陷在萬一砍不了池沉該如何是好的思慮當中,冷不丁接過來一個‘山芋’。
伊人覺得,這委實是個燙手的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