愜意時光咖啡館。
沒有Owl*city的音樂,放的是吳克羣和弦子的愛情呼叫999,這首讓人容易感傷的歌。她聽著歌,想起自己有多少次如詞中所說那樣,對著朝陽的電話號碼,卻始終按不下通話鍵。
楊柳兒坐在紅木板凳上,一隻手放在桌麵上,另一隻手是不是絞著衣服的一角,這是她緊張的表現。
她低頭看著桌麵,手指在上麵來回摩挲,這裏的桌子材質跟belongs*to*you幾乎是一樣的,更讓她覺得可笑的是,連位置的方向感都跟他倆曾經那個位置是驚人的相似,她沒辦法不觸景傷情。
兩朵小淚花早已不受控製地飄到眼角,她趕忙從包裏翻出紙巾,輕輕的擦拭了幾下,未免被人看出痕跡。
不是已經做好了放下的準備,為何還是這般沒出息,她在心裏暗自責怪自己為何沒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要不然怎麼會來這裏相親。
她以前總是跟身邊的朋友說,最煩相親這種模式了,就感覺兩個陌生人,為了組建一個家庭,彼此看對眼了,就成交了。
可如今,自己竟也走到這一步了,她都快記不清自己是怎麼被李淳女士勸來的,當然自己本身也不再如以往那般反抗了。
走這步棋,李淳女士也是萬般無奈,自那次楊誌先生誤以為楊柳兒與路朝陽在開學那天已做了斷,私下裏多次和李淳女士商量著女兒的事情,二人一致認為給女兒安排相親,投入到新戀情或許是最好的辦法。
二人原以為要給女兒做一通思想工作,沒想到她就那麼答應了。看不出絲毫的異樣,好像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一樣。
楊柳兒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當初與林沛楓的那段情,在感知二人無法繼續並肩走下去的時候,選擇了放棄,這不是愛得不夠深的表現,而是凡事在她眼裏都需要有個度,倘若想讓她為愛情不死不活,那麼她絕對做不到。
這一年來,她雖然因為路朝陽,也因為自己,情緒一直不高,但是在家人麵前,她都在偽裝的跟個沒事人一樣,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影響著周身的人。
在加拿大的最後幾個月,楊柳兒也獨自做了個決定,既然事情已然發展成這樣,回國一個月後,無論心情整理的怎樣,她都要接受相親,畢竟生活還要繼續!
除此之外,一直以來縈繞在心頭的疑惑,即為何一年前的那段時間路朝陽不聯係自己,而自己也聯係不上他,上次也被卡珂解釋清楚了。
路朝陽真的是她想的那樣,不會憑空消失的,但,最終的原因,還是那個夜晚,她始終覺得自己沒辦法麵對路朝陽。她覺得自己有愧於路朝陽對自己的那份情。
她恨曹洛詩,可更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明知她不是善茬,還要去赴約,那不是擺明的跳入陷阱麼,能怪得了誰。
楊柳兒苦笑一聲,再次抬眸望向窗外之時,意外發現馬路對麵站著一個人,不是別人,而是她最熟悉的路朝陽,他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裏,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這裏,其實他早早就來到了這裏,路那邊有停車位,他停好車,過馬路的時候,透過玻璃窗,看到了坐在窗邊的楊柳兒。
他不知道要怎麼樣跨出每一步,腳就像被釘在路上,想抬卻抬不起來,可視線卻未曾離開過,他是如此的懷念她的一舉一動,這些曾無數次出現過在夢裏的小動作,他已記不清幻想過多少次重逢的情景,卻未曾想過是以這種方式。
房間裏,房間外。
路這邊,路那邊。
她薄唇微啟,明顯對此表示驚訝,甚至是懷疑,眼神瞬間明亮,她要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真實的存在,但迅速黯然,她終是沒辦法麵對。
她起身迅速抓起包包,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她看到路朝陽在向馬路這邊靠近,慌亂之中,一個趔趄,摔倒在地,腿磕在石頭上,她顧不得疼痛,咬著唇,攬過包包,歪歪倒倒的坐上了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路朝陽趕來的時候,她已經讓司機師傅反鎖了門,朝陽拚了命的拍打窗戶,大聲喊叫她的名字,楊柳兒手裏的紙巾不知何時早已被淚水染的濕透,她微微扭頭看了一眼,淚水流的更加洶湧,不敢再停留一秒,讓司機趕緊開走。
單純的司機以為二人是吵架了,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情,他們跑車的,真是見怪不怪了。便也沒興趣多嘴多舌,惹人厭。
勉強撐到S大,一下車她就跑到校門口,靠著校門,雙手掩麵,大聲的哭了出來,她再也偽裝不下去了,心中築建的那堵牆,終還是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