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這一夜似乎根本停不下來,燈光靜靜照著屋子裏的一切,照著這純白的床單被罩。
蘇凡的眼裏,隻有他。
她想告訴他,其實,在她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愛上了他,隻是那時她並不知道那就是愛,並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會和心目中的他如此親近,如果可以預見今日的情形,她還會,還會那麼傻乎乎地疏遠他嗎?還會猜測那麼久嗎?
當一切再度平息下來,蘇凡已經徹底忘卻了自己是誰,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也許,內心那個墮落的她,早就將她的心靈吞噬,讓她變得不是自己,讓她一步步沉淪。
可是,這一切該怪誰呢?怪他?還是她自己?
夜色,漸漸走向白晝。
下了一夜的雨,終於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停了下來,雨水從那長著苔蘚的青瓦屋頂流了下來,時斷時續,落在地上的水坑裏,濺起一朵朵的小花。院子裏那個巨大盆子裏的荷花,也在雨後吐出新蕊,各色錦鯉從水裏伸出嘴巴,吞咽著水麵上漂浮的新鮮食物。
蘇凡醒來的時候,霍漱清已經不在床上了,床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睜開眼,盯著床頂的帳子,還有那四角柱子上的雕花。
想想昨夜,想著想著,心裏難免對他有些慍怒。
真是個可惡的男人!
臭男人!
她轉個身,裹好被子,緊緊閉上雙眼。
“醒來了?”耳畔突然傳來那個溫潤的聲音。
她故意不理,身畔的床卻陷下去了一點,他的手習慣性地放在她的腰際。
“再睡一會,什麼時候想起床了再起來!”他說。
被他這麼一說,好像她多麼多麼懶似的……
可是,這麼一想,她心裏那個壞壞的小丫頭又探出了頭。
蘇凡啊蘇凡,你真是個壞女人!
她轉過身,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脖子,翻身趴在他的身上。
看著她這樣,他忍不住笑了,心裏卻是無盡的歡喜。
“壞丫頭!”他笑著說。
她一言不發,學著他吻她的樣子,開始一點點吻著他。
他的呼吸,開始變得紊亂了起來,連同周遭的空氣。
雨後清爽的空氣,從窗戶裏飄了進來,浸透著這個空間的每個角落。這些靜謐的空氣,此刻卻變得躁動不安。
“丫頭,你是想要我的命嗎?”他啞聲道。
“你願意給嗎?”她在他的唇上輕舞,反問道。
“你拿的走嗎?”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她輕笑。
霍漱清一生從未想過會有這樣一刻,他向來都是個極其自律的人。官場裏的每一步都是險惡非常,他又對自己要求嚴格,不許出半點差錯,這麼多年下來,工作占據了他多數的精力,哪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
男人,永遠都是不會饜足的生物,不管是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樣的方式!
側過臉看著她那酡紅的臉頰,霍漱清忍不住親了她一下。
她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看著他走向了屋裏的浴室,隻得認命。
這個男人,怎麼和以前看起來的完全不同?是她過去把他想的太好了,還是他偽裝的太好?
總之,不管是因為什麼,蘇凡都覺得現在的他,和過去不一樣。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她根本分不清。
沒一會兒,他就走過來把她從床上抱起來,她整個人慵懶的伏在他的懷裏,被他抱進了水中。
頭靠在他的肩上,她才說:“你對別的女人也是這樣嗎?”
他看了她一眼,手在她的腰上捏了一把,蘇凡驚叫一聲。
“小丫頭,以後不許說這樣的話,明白嗎?”他說道。
她不禁嘟囔著嘴,說了句:“暴君!”
他扳起她的下巴,逼視著她,眼睛微眯著。
“我就是個暴君,小丫頭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說道。
她卻推開他的手,別過臉,再也不看他。
耳畔,卻傳來他若有似無的笑聲。
“幹嘛笑我?”她看著他,問道。
他輕輕親了下她的額頭,歎道:“我的小丫頭,腦袋裏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發現她的眼裏有著深深的不滿,他笑了,道:“好吧,今天給你一個機會,可以跟我提問,想問什麼,就問吧!”
可她今天就是不想領情,別過臉,依舊不看他。
霍漱清不解,這丫頭到底是怎麼了?脾氣上來了?他剛想問,就見她轉過臉望著他,眼裏是滿滿的柔情,他的心,都要化了。
“對不起,我,我不該這樣問你的……”她低聲道。
“傻丫頭!”他擁住她,親了下她的臉頰,道:“我隻有你一個女人,蘇凡!我不想你瞎想!”